……
白桁槿走了進去。
病房內,安許諾已經醒了。
她靠在床頭,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長發落了下來,遮住了她的小臉。
只隱約看到她的唇瓣,痛苦的抿著。
從他的視線看去……她才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對未來,有無限的可能,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會成為影后,震撼整個演藝圈的影后……她的未來風光無限……或者,還會遇見一個恰好相互喜歡的人,然後,一輩子無憂無悲的過下去。
可是,命運的轉折點,她遇見了他。
而白桁槿,你給過她什麼?
除了傷害,再沒其他了。
白桁槿走了過去,坐在床頭。
安許諾頭也沒抬一下,視線依舊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殘缺的左手,輕輕的撫摸著。
白桁槿伸手,撩開她的髮絲。
露出那個蒼白的小臉。
髮絲痒痒的,划過她的臉頰,她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仿佛,他是一團空氣。
白桁槿的心,劇烈的疼了一下。
「諾諾。」
「你不是畜生。」
他一鬆口,眼淚就率先掉了下來。
他已經很久沒好好睡個覺了。
每次,被驚醒的時候,他都會冷汗涔涔。
喘息不已,然後,面對一屋子的空蕩跟孤寂,不知道,絕望過多少回。
他親密的抵著她的額頭,輕輕的磨蹭著,一遍一遍的重複:「諾諾,你不是畜生。」
「以後別這麼說自己。」
「你罵我是畜生也好,就是別這麼罵自己。」
安許諾依舊木的不得了。
白桁槿咬著牙,將她拉到了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單薄的病號服下,他的手心,撫摸著一塊凸凹不平的地方,那裡,有好幾塊疤痕……已經去不掉了。
是她在監獄呆著的時候留下的。
他的手心,輕輕的撫摸著,痛夾雜著心疼。
安許諾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整個人,提不起半點的精神,軟綿綿的靠在他的懷中發呆。
……
一個晚上,她都沒合眼。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在他懷中睡著。
白桁槿一直抱著她,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髮絲。
視線往外一撇。
就看到門外站了很久的人。
他的眼神微微冷了下去。
輕輕的把安許諾放在床上,拉起被子蓋好,他才去了屋外。
宋安然似乎也是一夜沒睡,站在他的面前,抬起手,整理著他凌亂的衣領,還沒碰到,就被甩開了。
「別碰我。」
宋安然怔住,不屑的揚起了唇:「怎麼,更親密的事,我們都做過,現在不過是幫你整理下衣領,你都要避嫌嗎?」
白桁槿冷淡的看著她,眼中已經融入了一絲的不悅。
宋安然輕笑著,笑著,眼睛就有幾分淚意了。
她淡笑著,從包裡面抽出一把刀子,刀尖對著自己,刀柄遞給了白桁槿:「我來,不過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白桁槿,你對我,究竟能否狠下心。」
「當初,你為了我,可以對安許諾狠心至此。」
「如今我也想知道,你為了她,可以對我狠心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