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搬遷到上海後共擇了兩處住宅,一處是位於佘山的別墅,環境幽靜適合居住,曾經照顧顧氏一家四口起居飲食的下人們就多達三十幾位,專門打理花園和草坪的園丁十多位,繁盛一時;另一處是位於徐匯區的老洋房,這裡只是顧初在上大學的時候偶爾住過,不是顧家的主宅。
關於徐匯區的這間老洋房外界甚少知曉,顧初打小上的是國際學校,住宿條件較為理想,但後來她決定考國內大學便又在高考前轉到了國立高中,顧澤峰心疼女兒,於是便在學校附近從個洋經紀手裡買下了這套洋房,顧初考上大學後,有時候不想住校了也會時不時回來住一下。
顧家出事後,父親被查、公司破產、顧家資產被凍結、佘山別墅被封,唯獨徐匯區的這間老洋房倖免於難,後來顧初才知道,原來父親當初買這套房子的時候並非用的是顧家名義,這套房子的房產證上寫的是姨媽岑芸的名字。
馬路兩側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樣子,蔭翳的法國梧桐,一幢幢的紅瓦粉牆,尖尖的屋頂,橢圓西式鐵藝的窗子,會有不大的花園,大片濃綠的植物爬滿了柵欄。聽父親說,這裡曾經是法租界,在戰後連天的年代,這裡卻甚少硝煙。
房子空了五年,喬雲霄找來了小時工,等顧初將東西搬進去後房間也正好收拾完。午後的陽光正濃,灑落在老舊的卻被擦得發亮的紅木地板上,暖了整個房間。上海不乏有這些老式的洋房,年頭久了就要勤著維修。這裡還算可以,喬雲霄會隔年找人來修補下房子外部,內部的話他沒有密碼所以一直不能定期打掃。
不大的洋房,比不上佘山的奢華,但勝在交通便利。一層有不到20平的小花園,進門客廳、餐廳,二樓主臥、次臥、書房,再往上有個小小的塔尖閣樓,本是用來裝雜物用的,但本身這裡不常住人也沒什麼雜物,所以常年空著。整套洋房加起來也就一百多平,像是袖珍版的小別墅,卻透著濃濃的久遠年代氣息。
客廳一角的推門敞開就是小花園,那株白蘭樹還活著,鬱鬱蔥蔥吐著綠,顧初記得,只要是開花的時候,推門一敞滿庭幽香。這裡是被顧家遺忘的地方,也是從不對外宣揚的地方,所以,在上一次顧思跟著她回上海時,無意脫口了那句「我們在上海也有房子」時被她阻止了。顧思口中的上海房子可不是指佘山別墅,因為連她都是知道的,顧家一倒,那幢別墅也不再屬於顧家,唯獨這裡,是她們在上海的最後一個落腳點。
&挺膽小的,回上海這麼久了,才敢回來這裡。」顧初坐在滿是陽光的地板上,看著窗外的白蘭幽幽說道。
喬雲霄又將房前屋後徹底檢查了一遍後才放心,在她身旁席地而坐,「不是你膽小,顧家當年牽連太多事,哪怕是現在招搖過市也不大好,這裡一直空著是好事,最起碼不會查到這裡。」
喬家一直知道這裡有顧家的住所,喬雲霄雖說不滿意父親當年的自私,但有一點欣慰的是沒有再雪上加霜,父親也不曾對外提及過顧家的這套房子。
&到現在都不相信是爸爸的藥害死了人。」顧初寂寥地說,「他的藥救活了不少人,怎麼能死人呢?」
當年,父親所資助的醫學實驗室研製出一種新型抗癌劑,她記得清楚,有一晚父親回到家中很亢奮,在飯桌上說這種抗癌劑研發過程很成功,而且經過幾年的臨*試驗,對抗擊惡性腫瘤、提升人體白細胞修復能力很有幫助。後來,這種新型抗癌劑大量投入生產,推進全國各大醫院,但沒多久,就傳出有患者使用了新型抗癌劑出現副作用導致死亡的消息。
緊跟著,官司不斷,實驗室被查,工廠被封,甚至還有人傳出父親明則研究新藥,實則有著洗黑錢賄賂等行為。詳細情況顧初不得而知,只知道當時顧家兵荒馬亂,再後來,父母就發生了車禍,有人說父母是逃逸,可她不信。姨媽將她和思思帶回瓊州後,第一句話就是:以後都不要回上海了。顧初問姨媽為什麼,姨媽想了想說,我替你們還了不少錢,你們得留在瓊州賺錢還錢。
&場瞬息萬變,很多事都是你想不到的。」喬雲霄輕聲安慰。心中明鏡,其實顧初的懷疑不無憑證,顧初出事時,他希望父親能夠出手幫忙,當時父親急了,才隨口了句「顧家惹了不該惹的事,誰能插手?」
喬雲霄怎麼都覺得父親所指的「惹了不該惹
264一場別有用心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