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令人不大舒服。
至少,顧初這麼認為。
就好比你原本就選擇了行走在幽暗的小路上,避開了大路的霓虹和喧囂,為的就是不希望受人打擾,更不希望去打擾到別人。可小路是選擇去走了,途徑的荊棘也劃破了腳踝骨,但你的行蹤還是被暴露在一雙眼睛裡,那雙眼似乎無所不在,匿藏在樹葉間、拐角間,無時無刻不再注視著你,窺探著你。
所以,當顧初從門鏡中瞄見陸北辰的身影后,她著實猶如遭受雷擊,整個人貼在門板上,門鈴聲悠緩得反而令人不安。很快地,門外的陸北辰似乎失去了耐性,開始直接敲門,再後來,敲門變成了捶門,「咣咣咣」的聲響,震得她後心都跟著亂顫。
她覺得,整個後背都出冷汗了。
尤其是陸北辰配合著砸門時還嚷了那麼一嗓子,「我知道你在裡面,給我出來。」
這種架勢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個追求者,陸北辰讓她想到了早幾年堵在她家門口要債的那些人,也是像這樣砸得門板直哆嗦。她就一直躲著,直到隱約聽見陸北辰的手機響了,他似乎接了個電話,然後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對於顧初來說也算是煎熬,他的簡訊和電話會時不時竄出來,然後就會嚇她一跳。不過好在陸北辰沒有再「登門造訪」,給了她一個喘息的空間。
酒店那邊一直在等著她的答覆,末了,她在電話里應允經理入職,經理還納著悶呢,問她為什麼不直接來酒店報到入職,她藉口說這兩天不舒服,又含沙射影地問了經理陸北辰是否退房,經理笑呵呵地回答她說,非但沒退房,還續了好些天的房費。
顧初一聽,頓時感覺到這世界上的濃濃惡意。
而這兩天顧思也像是人氣蒸發了似的,到了周末了也不回家,打電話又總是不在服務區,她找到了學校,顧思倒也安好,顧初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問她為什麼不回家,她就說功課太忙了,要考試了,整天忙著複習。顧初沒有懷疑顧思什麼,從小到大,她這個妹妹是最聽她的話,如果有什麼事也會第一時間跟她講,所以顧初也就沒細問顧思。
可很快的,姨媽岑芸來家裡了,砸門的力道跟陸北辰大同小異,嚇得正在做飯的顧初差點揮刀自刎。岑芸向來沒耐性,乾脆就在門外喊上了,「趕緊給我開門!」
以往,顧初聽到岑芸的聲音都會緊張,生怕自己又在無意間做了什麼事惹得她不高興了,但這一次,當她聽見是岑芸的聲音後,反倒輕鬆了。
只是沒料到的是,岑芸一進屋先是給顧初一通罵,她向來罵功了得,用許桐的話說就是能罵上三個多小時不重樣的。顧初被罵得有點暈,但也插不進去嘴,等見岑芸的氣焰稍稍小了些,才開口問情況。
&別跟我裝無辜啊,今天你得跟我說明白錢是怎麼回事?」岑芸的嗓音近乎能掀了屋頂。
顧初一聽這話,心就開始沒底了,「姨媽,這個月的錢我已經給你了啊。」
&這個月的錢你是給我了,不單單是這個月的,是整個你欠我的錢都給我了。」岑芸越說越氣,「你當你姨媽成什麼人了?哎呦喂,那個大小姐的架子呦,還給我匯了張支票!你當你姨媽這輩子沒見過支票是怎麼著啊?連面兒都不朝,幹什麼?想拿錢打我的臉是吧?我告訴你顧初,你可真別以為你只是欠了我的錢,你欠我的多著呢,要不是我當年圍著護著的,你和思思早就被人砍死了!」
顧初一頭霧水,什麼支票?什麼一次性還清了姨媽的錢?
&初,你給我老實交代,你那些錢是怎麼來的?」岑芸氣得臉都白了,指著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啊,前兩天你都被醫院給開了,你哪來的錢?那筆錢可不是小數目,要你賺?打死我都不相信是你從正當職業賺來的!你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你給我一五一十地說!你要是為了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就趕緊給我滾出去,我們老岑家就當沒你這麼個人!」
&媽,你到底在說什麼?」顧初實在忍不住打岔問道。
&兩天你給我的支票怎麼回事?」
&不知道什麼支票。」
&跟我裝是吧?」岑芸從挎包里拿出錢包,抽出了張對摺的紙,甩給她,「你自己給我瞪大眼睛瞧瞧
詭異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