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推開他。
因為蕭母提到了他的弟弟,因為曾經的她背叛了他的弟弟。可蕭母的一番歇斯底里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就只能任由著他摟著入懷,聽著他的嗓音,是比北深冷靜,她卻在這一刻像是找到了北深的影子,緊緊揪著他的襯衫,不停地在吶喊:北深北深……
顧初可以平靜面對蕭雪,因為她相信北深說的,他們從沒開始過。今天,她無法面對蕭母,因為很顯然的,蕭雪在家人面前將自己擺在了最無辜最受傷害的位置,蕭母不會了解真相,誰家母親的天平不會往自己兒女身上傾斜?她無法解釋,所以,也變得無法面對。而陸北辰的處理方式恰恰好,不會跟蕭母解釋太多,或許他反感聽到別人再提及自己的弟弟,或許他壓根就不清楚這件事,但用了一種最聰明的方式,重申了她的地位,將話題引到了案子上。
果不其然,蕭母停了動作,行為舉止先比情緒安靜了下來,她什麼話都沒說,扭臉到一旁去抹眼淚了。顧初對蕭母沒氣,因為能夠理解喪失至親的滋味,死一般孤寂的滋味,就好像天地之間只剩下了自己,害怕,絕望。
是的,當年父母離開她的時候,她嘗盡了這種滋味。
蕭母沒有再為難她,應該是看在陸北辰的情面上,但不管她走到哪兒,蕭母就像是一抹怨靈似的跟在她的身後,死死地盯著她。剛開始顧初覺得彆扭,但後來陸北辰提醒她要全神貫注後,她也就漸漸忽略蕭母的目光了。
豪宅中最大的特點是畫多。
很奇怪的裝飾愛好。
一般來講,喜歡音樂的人,不論是玩現代音樂還是古典音樂,家中的裝飾擺件必然會跟音樂有關。顧初聽說警方很多時候會憑著室內的擺設迅速判斷出房主的職業、性格及愛好等等,但如果但從這幢別墅的擺設來看,不知情的會以為蕭雪是個畫家。
現代畫占據大多數,包括大多數的抽象畫,有好幾副都是顧初特別喜歡的。應該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因為整個房間的畫雖琳琅滿目,但畫風特點都一樣。陸北辰在一處偌大的柜子前停住腳步,打開櫃門,戴著膠皮手套的手摸了一下,又聞了聞手指,始終保持沉默。羅池環顧了一圈後上前問蕭母,「這套別墅改過裝飾風格嗎?我是指,這些畫。」
羅池也有了關於差異化布置風格的疑惑。
蕭母搖頭,「自打有了這套別墅,畫就是這麼掛著的,這些都是雪雪平常畫的,她不登台的時候,就會畫一些這樣的畫,裱好掛上。」
這倒是令人沒想到的,沒有人報道出來說蕭雪還會畫畫。
蕭母的這番話顧初聽去了,心中瞭然,再觀察陸北辰,很顯然,他沒有表示出很驚訝的神情,只能說明一點,他是清楚蕭雪會畫畫這件事。這麼想著,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然後想起了顧思哭著跟她說的話:蕭雪為什麼陰魂不散地不放過他們。其實顧初覺得,其實蕭雪是沒放過她,五年前是陸北深,五年後是陸北辰。
&什麼呢?」陸北辰走上來,問了句。
顧初抬眼瞧他,一時間有點恍悟。陸北辰看了看她,又抬眼看了她頭頂上的畫,問,「你懂畫,說說看。」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了眼前的這幅畫,是陸北辰誤會了,見她在畫前站了許久不動還以為她在深究,其實,她剛剛壓根就沒瞅見這幅畫。想著倒覺得自己不稱職,集中了精力,盯著畫的內容看。
是只貓,一隻純黑色的貓,坐在一把紅艷如血的鐵藝椅子上,它是微側著臉,朝著左手邊的方向看,目光卻不集中。背景為深灰色的,整個色調十分壓抑,唯獨那張椅子的顏色很跳躍。
&看見了孤獨。」顧初輕聲說道,「畫畫是最能發泄作畫者內心情緒的一種方式。」說到這兒,她指了指畫布的一角。
深灰色的畫布上是一個紅色筆跡的簽名,簽名為花體,經過別具一格設計的,但並不陌生,是蕭雪二字。
&她親自畫的畫,可以見得她是以畫喻人了。她將畫中的貓當成了自己,孤獨敏感,視線不集中,可以看得出她內心缺失的安全感,她很抑鬱,可能是高處不勝寒的緣故。」顧初又點了點貓爪子,「瓜子是用力扣在椅子邊上的,說明她內心的焦躁和恐懼,可能是對未來的擔憂。通體以深灰、黑為主,這正代表
顧初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