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的下意識動作會救命,就好比顧初抬手拉那麼一下,如果沒有繩子牽扯,劉繼強想要反擊的幾率很大,可後來陸北辰告訴了她,她那個動作不是下意識,是勇敢。具體是什麼顧初其實也說不清楚,又或者說當時的情況太亂了,她已經沒工夫總結一下自己「義舉」背後的動機。
陸北辰奪槍的速度極快,顧思在旁看傻了,顧初只覺得耳畔有風經過,額前髮絲隨風盪了一下,等落下,那支槍已經在陸北辰的手裡,緊跟著指著劉繼強的額頭。劉繼強是趴在地上的,一時間身子僵住了。
月光泛著亮,鋪了一地的銀色。不知怎的,顧初就覺得右眼皮又跳了一下,清冷的月色漫在劉繼強鐵青的臉頰上時,一股子不安油然而生。突然,劉繼強極快地從懷裡掏出個東西來,顧初離他最近,看得真切,當他的手衝著陸北辰揚起來的時候,她連想都沒想直接沖向了陸北辰。
只聽一聲槍響。
顧初只覺得耳朵「嗡」地一聲,緊跟著身體傳來了痛。顧思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驚恐地叫著>
她覺得自己是在男人的懷裡,男人單臂將她圈緊,另只拿槍的手就極快地抬起,有兩聲槍響幾乎同時揚起,顧初分辨不出來方向,隱約聽見是劉繼強慘叫的聲音。
當羅池帶著一隊人馬衝進別墅的時候,劉繼強胸口的位置在流血,還有一顆子彈穿透了他拿槍的手,也在汩汩冒著血。顧思嚇得不輕,捂著頭一直蹲在樓梯旁尖叫,陸北辰懷裡緊緊抱著顧初,衝著羅池厲喝,「救護車!」
這一切的一切,顧初都有感知,頭已經暈暈沉沉的,努力抬著眼來看他,抬手摸了他湛清的下巴,可再用力,眼前還是出現了重影。她覺得他的胸膛好結實,他摟得她好緊,在失去意識前深埋在內心的焦慮終於衝破了喉嚨。
她喃喃地問,「你……有跟蕭雪談過戀愛嗎?」
那邊救護人員已經沖了過來,顧初沒有等到陸北辰的回答,眼睛一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劉繼強被正式拘留,擇日進行審訊。除了顧思找到的那把已經被證實了是蕭雪的小提琴外,還有那副丟失的畫像,那晚盜畫的人就是劉繼強。而通過牙骨資料的排查和搜索,已經確定得出牙齒的主人正是姜丁,而大勢已去的劉繼強最終也對姜丁被害一事供認不諱,羅池對這件連環殺人案開始了重頭記錄和總結的工作。
而這邊,顧初被送進了醫院。
岑芸聽聞了這件事從瓊州趕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當時在病房裡的除了顧思外還有陸北辰,兩人都*未睡,只不過顧思受驚過度一直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披頭散髮的,臉色白得跟鬼似的,陸北辰始終守在病*邊,時刻關注著顧初的動靜,等岑芸見到他的時候,下巴的胡茬全都冒出來了。
岑芸二話沒說,也沒顧得上去看顧初一眼,上前就給了陸北辰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狠,打在了陸北辰的臉上。
輕輕脆脆地響徹了病房。
陸北辰僵在原地沒有動,亦沒有任何的解釋。他沒惱也沒怒,任由岑芸用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盯著他,一改之前對他敬重的態度。這一巴掌倒是敲醒了顧思,她反應了過來,趕忙下了沙發扯住了岑芸。
&媽,您這是幹什麼?」
下一秒,顧思也挨了一巴掌,岑芸同樣沒留情面。
緊跟著就是她的怒罵聲,「小小年紀你學什麼不好?你要是好好地待在學校里能認識那個渾蛋嗎?你才多大呀就跟個殺人犯廝混在一起,自己*也就罷了,你看看你把你姐害成什麼樣了?你為了個男人你連親人都不要了!」
話畢又揚起了手掌,即將落下就被陸北辰給攔了,「姨媽,您先冷靜點。」
&叫誰姨媽?我不是你姨媽!少在這兒跟我套近乎!你倒是輕描淡寫地讓我冷靜,現在人就躺在*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我怎麼冷靜?你算什麼領導?算什麼教授?你連自己的下屬你都保護不好,你還好意思掛著那些光燦燦的頭銜嗎?我呸!」岑芸發了瘋,拼了命地在陸北辰身上掄拳頭,不停地推搡著他,「怎麼躺在上面的不是你呢?憑什麼就我家顧初中槍了?上一次你還口口聲聲要我放心,我就不該對你放心,更不應該讓顧初從事這麼危險的行業。」
那一刻,她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