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海風拂面,船尾攪起白色的海浪,如果不是水裡有那玩意兒作怪,真像是來度假的。
還是「自駕遊艇」呢,雖然是條破船。
木代覺得挺滿足的。
往前看,羅韌正在船頭打電話,往後看,炎紅砂坐在輪椅上,興致勃勃地練習如何兜鏈網。
鏈網太重,不可能人工拋兜,羅韌想了個辦法,把鏈網展成平面,先從船舷邊放下水,網邊上的鏈環用鋼絲索通穿,簡單的說,像是布口袋邊沿的抽繩,抽繩放下時,是一個平面,迅速抽起時,就能聚合成一個口袋。
鋼絲索的兩頭連接著船上的電動繞線絞輪,需要的時候,繞線軸高速旋轉,把鋼絲索全部繞起,下頭的鏈網就成了紮緊口子的鏈袋。
炎紅砂腿腳不便,正好定點定位,被委任絞□□作工的角色。
她興奮之至,覺得頗有紀念意義,一個勁兒央求木代:「木代,你去朝羅韌藉手機,給我拍一張嘛。」
她和木代都沒手機,六千五的手機她又是萬萬不願借的,只能打羅韌主意了。
木代答應了,又不想打擾他打電話,隔一會就看他打完沒有,也不知道看到第幾次時,羅韌朝她招了一下手,示意她過去。
木代噌一下起身,小跑著過去,那個被她塞進領口的哨子涼涼的,珍珠也涼涼的。
不一樣的兩種涼。
羅韌說:「慢點。」
說的慢了,她都跑過來了。
木代跑到了之後才反應過來,怪不自在的,覺得自己應該矜持點才對。
羅韌說:「我給鄭伯打了個電話,聘婷還好,鄭伯儘量不給她注射鎮定劑。酒吧那也挺好,張叔招到人了,不過都是流動的,暫時頂你們的缺。還有,聽鄭伯的意思,你紅姨給酒吧打過電話。」
紅姨?木代激動起來。
羅韌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她沒說在哪,就是怕你們著急,報了個平安,也沒說什麼時候會回。」
這樣啊……
木代還是挺高興的,她沒那麼貪心,有消息了就好。
羅韌頓了一下:「還有就是……猜猜誰現在在我家?」
誰?在羅韌家裡,那得兩人都認識,李坦?萬烽火?還是……
木代眼睛突然一亮。
神棍?!
羅韌顯然也很高興:「聽神棍的意思,他是要去古城看朋友,正好路過麗江,就先打聽到酒吧,緣著酒吧又找到鄭伯,去看了聘婷。」
&跟我說,我那個仿金木水火土的箱子也就是個形似,但是路子大差不差,他覺得即便沒有鳳凰鸞扣,也應該有什麼能暫時封印凶簡,不讓聘婷受罪,他說他有點想法,不過還沒理清楚。」
真是個好日子,今天聽到的都是好消息,是不是也預示著,此行也會一切順利?
木代比劃著朝羅韌要了手機,過去給炎紅砂拍照,剛拍完炎紅砂就搶過來:「我看我看,好不好看?」
她邊看邊自言自語:「到時候讓羅韌發給我,我得美圖一下才行啊。」
又把羅韌的照片前翻:「他平時都拍什麼呢?會不會有自拍啊?」
忽然興奮:「說不定有半*裸的那種哎。」
木代也好奇,又不想表現的太過,只好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眼睛一直朝手機上瞄。
羅韌不像是喜歡拍照的人,自拍沒有,多半是隨手拍景,而且看的出來,他是那種不在意什麼格式構圖,隨手拍了了事的那種。
炎紅砂很快意興闌珊,把手機還給了木代。
木代低頭掃了一眼,心裡忽然動了一下。
她的心砰砰跳起來,伸手點了其中一張,放大,再放大。
薄霧蒙蒙,那是重慶的長江索道。
照片拍的是江景,正好把對面的纜車拍進鏡頭,江面上不可能有這樣的取景角度,除非是,他自己恰好在另一輛纜車上。
手機的像素,沒可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拍清楚臉,但是,衣服可以看個大概。
尤其是那件依稀能看出是個大象頭的打底>
木代的頭皮上好像有細小的火花,踮著腳尖,溜溜地一路跑過。
把手機還給羅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