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流長風的預料之中,平定這樣的叛亂,他沒有絲毫的成就感。
他只詢問了一下傷亡情況,就下令大軍進城。
僅僅是四萬步卒入城,就用了一個鍾時。進城後的步卒由各自的將官帶回營地,刀槍入庫,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此番征戰草原,前後歷時近兩個月,大功告成之際,必須放假三天,與親人團聚歡慶。
在流長風走到小道北端的時候,他看著那塊木牌,忽然想起一事,就詢問左右,這被木樁和鐵鏈隔阻了的地帶,究竟會有什麼危險?何以恐嚇他人?
左右均說不知,只因從頭到尾入城的兵士都沒有去嘗試此事。
流長風怒道:「此路乃是角虎城北行之路,路外之地乃角虎城城防重地,豈能不弄個明白出來?」
他當即命人破壞了一段路樁,且派出一輛無人輜重馬車進入路外,那馬車走了沒幾步,就聽一聲巨響,被炸了個馬亡車翻。
「不好,此必有詐!」流長風猛醒之下,欲待傳令應對,卻已經被身邊的兩人挾持,點了穴道簇擁著進入城中。他身邊近衛200騎已然無可奈何,只得跟了輔帥一同進入。
點流長風穴道的是曲涯,挾持流長風進城的是鍾義。
此時的角虎城,凡是剛剛入城的將官都已經被紅軍控制,而兵士放下武器回家之後,聽說了這等劇變,再想返回營地的,也都被家人死死勸住,拼什麼命?為了誰去拼啊?自己家的日子越過越好,比虎度國的統治可強了太多了。
無論何時何地,當兵的都不會出身於權貴家庭,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這句話基本通用,而所謂的武將世家、軍旅世家出來的孩子,都是來當將官,並且是準備被培養為帥的,當然不是兵。
流長風被鍾義送回了他自己的府邸,原角虎城總兵府。
與原城主府不同,總兵府還保持原樣,紅軍並未更動這裡的一草一木。這並非是因為流長風是流君的爸爸,事實上整個角虎城,被充公的地產只有城主府和妓寨妓館以及一些幫派的集會場所。
在流長風的家裡,鍾義讓曲涯把流長風的穴道解了,然後把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連同發生在拒馬橋、碧霞山一線的幾次襲擾,鍾義也沒有做任何隱瞞。
他告訴流長風如今角虎城中的形勢,紅軍當政後的種種新政,然後奉勸流長風在家養老。
他只是沒說自己和流君之間的關係。而關於鍾義和流君的關係,流長風手下的兵士卻也沒有稟報上來,就是諸如荊煞、煜煌、吉安巨等人,也沒有對流長風說起過此事。
因此流長風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紅軍的最高領導人其實是他的女婿。
「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的不殺之恩?」流長風靜等鍾義說完,然後反問了這麼一句。
鍾義看著這個七十多歲的老丈人,沉默不語。
流長風在反問過後,也沒再說什麼,場面變得沉悶之極。
最後,還是鍾義說話了:「我做這些事的目的,剛才都跟你講清楚了,我只是想讓我的親友和跟著我的人生活得好一些……」
「你放屁!我和我爸爸算不算你的親人?你這是讓我們活的好一些嗎?至少我現在活的很難受!」流羊帶著女兒吉安小小從後堂轉出,直接罵在了鍾義的臉上。
自從紅軍占了角虎城,流羊一直不敢出門,後來有街道上的鄰居回來向她傳達了人民大會的精神,並且告訴她總兵府尚且跟從前一樣,她就帶著女兒跑到總兵府來生活了,屬於被迫回娘家。
流長風被流羊的說法搞糊塗了,這鐘義跟自己有什麼親戚?
流羊立即給父親解釋:「他跟流君結成夫妻了……」隨即流羊就把發生在角虎鐵礦的事情說了一遍,雖然在驅逐吉安巨的事情上多有添油加醋,但是情況也算基本屬實。
聽完這些,流長風立即問鍾義:「流君在哪裡?」
幾個月前,他把流君許配給煜噫,隨即流君離家出走,他還派了使者去角虎軍礦尋找過,結果那使者後來回到角虎城稟報說,流君跑入了角虎森林,吉安巨也派了人尋找。
流長風原本也是無奈,虎度國的體制就是以文御武,他把流君許給煜噫也是迫於政治因素,無法拒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