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霍書晏將神色怔愣的宋瑾,安頓在小凳子上,拿出毛巾幫她細細擦拭臉上的石灰水。
溫熱的掌心輕輕顫抖著,撫上她蒼白如紙的小臉,柔聲安撫道:「小瑾,好了,沒事了!」
宋瑾抬起頭,眼尾一抹猩紅,看著楚楚可憐,她張了張嘴,喉間艱澀滾動,半晌才「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書晏嗚嗚嗚,你沒事,太好了!」
霍書晏的心猛然一顫,泛起絲絲縷縷的疼惜,趕緊摟緊她,輕拍她的後背,不停輕哄,「別怕,我沒事了。」
「小瑾,還好你來了。」
宋瑾嘶聲痛哭,她要是晚去一分鐘,霍書晏就真的被砸瞎眼了,想到這,陣陣後怕,源源不斷侵蝕著她的內心。
霍書晏的心像是被水泡得發脹,剛才的危急時刻,是小瑾再一次救了他。
再遲一秒,他現在估計已經被石灰水侵蝕了雙眼,變成了瞎子。
房間內只有宋瑾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霍書晏的手掌覆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輕拍著,灼熱的溫度安撫著她。
兩人不顧身上刺鼻的味道,就這樣相互抱著,直到宋瑾從驚慌無措中緩過來,「書晏!」她擦掉眼淚,哽咽著說道:「有人要害你。」
「小瑾,你知道是誰?」
霍書晏也一直在思考,從上次的牛棚坍塌,到今天的鐵桶石灰水,擺明了有人要害他。
只是他不明白,他剛來前進村不久,到底是誰這麼恨他,一而再再而三要害他。
宋瑾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恨與冷厲,一字一句道:「是跟你一起來插隊的沈志峰!」
「我做夢夢到有人要害你,就去找你,可是他抓著我,不讓我走。」
霍書晏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攥住了,指尖瞬間泛白,目光冷冽如刀,「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
他說到這又立刻止住了話頭,有些人想要害人,哪有什麼理由?
可能只是因為一時的嫉妒,或者一時翻湧的惡意,就能生出害人的心思。
所以沈志峰想要害他,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人性本惡!
霍書晏伸手握住宋瑾輕顫的小手,「好,我知道了,他一次二次都有成功,估計已經氣急敗壞了,相信他還會再下手的。」
「既然我已經有了防範,定要抓他一個現行,送他去牢裡好好反思反思。」
宋瑾緊抿著唇,「嗯!」
「我來給你倒熱水,你好好洗一洗,剛才石灰水你幫我擋了很多。」
宋瑾再次點頭,「好!」
等到霍書晏安撫好宋瑾,又收拾好後,就去了學校,剛到門口就遇到了焦急走來的周正和周肅兩父子。
生產隊離小學近,想必他們已經知道早上發生的事情了。
周正先是緊張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到他完好無損後,才暗暗鬆了口氣,「霍同志,幸虧你沒有事,不然我該怎麼向上面交代啊?」
李老師和吳老師去上課了,辦公區域正好沒人,霍書晏將他們帶進去,看門見山地問道:「隊長,上次牛棚倒塌還有黃牛發瘋事件,你們查得怎麼樣了?」
周正給了周肅一個眼神,周肅猛地蹙起眉頭,「上次那頭黃之所以發瘋,就是因為被人惡意用針扎了。」
「我也比對過針眼大小,那不是普通的繡花針,而是衛生所里打針的針頭。」
霍書晏眸光意味不明地看向周肅,涼涼勾唇,「衛生所里的針頭,那你們找到兇手了嗎?」
周肅臉色逐漸凝重起來,桀驁不馴的臉龐上閃過一抹忐忑,輕咳一聲才開口說道:「霍同志,我爸第一時間懷疑的也是遠征。」
「針頭比較稀少,遠征他是衛生所里的醫生,也是最容易接觸到針頭的人。」
「而且他還喜歡宋瑾。」
「但是我和遠征從小一起長大,他從小就勵志要做救死扶傷的醫生,性情溫潤,所以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己之私去殘害別人呢?」
周正立刻呵斥周肅,「我知道你和遠征關係好,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在村里做赤腳醫生,也是前途無量的優秀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