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七拿著空飯盒去洗,到了水槽才發現,忘打熱水了,現在是四月初,潭州有點陰涼,她今天吃的又是紅燒肉,飯盒裡都是油,得熱水才能洗乾淨。
夏桃也過來了,阮七七問她。
「沒長眼?」
夏桃攤了攤手,只有一個空飯盒,脫口懟了句。
「給你臉了?」
阮七七給氣笑了,這癲婆最近也不知道吃了啥藥,出口越來越欠,下次再這樣,她就扔去山上,掛在樹上盪三天三夜的鞦韆。
「我兩隻手上就一隻飯盒,你明明都看到了還問,我哪說錯了?」
夏桃氣勢立刻弱了不少,忍氣吞聲地解釋。
「你可是越來越懶了,明知道要洗飯盒,為什麼不打熱水?以後記得帶!」
阮七七借題發揮,狠狠地說了一通。
夏桃咬了咬牙,怒了一下二下三下,最終還是憋屈地應道:「知道了!」
他瑪的要是能打過,她絕對把手上的飯盒砸過去,在她面前狂啥狂?
阮七七出了口氣,心裡順暢多了,準備用冷水先沖一衝,回宿舍再洗。
「用我的吧!」
姚可欣遞過來一壺熱水。
「謝謝啊!」
阮七七愣了下,隨即道謝,倒了半飯盒熱水。
「不客氣。」
姚可欣微微笑了笑,見夏桃也要洗,便問她要不要熱水。
「要的,謝謝!」
夏桃也沒客氣,倒了些熱水洗。
姚可欣提著半壺熱水走了,她穿了身六七成新的卡其列寧裝,腰身那處往裡收了收,顯得她腰肢更加纖細,走起來更加搖曳生姿。
「你和她熟?」
夏桃洗完碗,隨口問了句。
「今天才認識,你和她住了幾晚上,沒說過話?」
阮七七甩了甩飯盒,準備回宿舍。
「有啥好說的,不熟!」
夏桃也甩了甩飯盒,和她並排走。
「怎麼圍了那麼多人,我去看看!」
宿舍樓下圍了不少人,夏桃遠遠看到,立刻來了興趣,跑過去看熱鬧,她力氣大,沒多會兒就擠進去了,阮七七也跟著沾光,輕輕鬆鬆地擠到了最裡面。
「媽我餓!」
「媽冷!」
姚可欣被兩個孩子拖住了,男孩四五歲,女孩兩三歲,衣服雖然破舊,但倆孩子收拾得還算乾淨,只是臉蛋都很紅,還有一小塊一小塊的裂口,是冬天不擦面霜的緣故。
倆孩子都長得眉清目秀,和姚可欣有幾分像,她的雙腿被兄妹倆抱著,走不了。
「媽我想你!」
小女孩和姚可欣一模一樣的大眼睛,含滿了淚水,特別惹人憐惜。
姚可欣別過頭,神情冷漠,沒有一絲波動,她冷聲道:「何建平,把孩子帶回去,以後別來了!」
「他們可是你的親骨肉,姚可欣,你可真狠啊!」
說話的男人三十來歲,中等個子,雖然穿著七八成新的中山裝,但依然遮掩不住他身上的土氣,和溫雅可人的姚可欣站一起,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姓何,是你們何家的種,我們已經離婚了,和我沒關係!」
姚可欣看都沒看孩子一眼,狠心掰開兩個孩子的手,毅然進了宿舍樓。
「媽媽媽」
兩個孩子傷心大哭,旁邊的學生們,都跟著掉眼淚,覺得姚可欣太冷血無情了。
「姚可欣,你做初一,別怪我做十五,我現在就去找你們學校領導,告訴他們你是個什麼樣的騷貨,你這大學名額都是陪男人睡來的,你就是個人盡可夫的伎女,你耍了老子,老子也不會讓你好過,你給我等著!」
男人像瘋了一樣咆哮,說了不少姚可欣的醜事。
圍觀的學生們都皺緊了眉,眼神鄙夷,姚可欣果然是這種人,他們沒看錯。
姚可欣已經走上了樓,她又轉身回來了,提著熱水壺朝男人步步靠近,男人停止了罵,神情變得得意,他就知道女人最在乎名聲,肯定不敢和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