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其實父親他只是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彎了,他總是念著昔日江東世家的榮譽,認為世家一脈一榮俱榮,卻忘記了如今已經是吳國的天下。」
陸遜俊朗而有些白淨的臉龐露出了一抹苦笑,輕聲的道:「吳國之下,決不能有超越朝堂的影響力,這是原則性的問題,他卻始終看不明白,所以才會一直支持魏騰,這一次,魏騰肯定會動手,我就用了點手段,讓他離開了金陵城,去了潘將軍的身邊,他在這裡,恐怕會被魏騰拖下水!」
陸俊是陸家的家主,天無二日,家無二主,他若是在這裡,陸遜無法調動陸家的資源。
而陸俊心中始終把世家放在第一位,如果只是站在江東世家一脈的角度來做事情,他倒是沒有做錯,只是他不懂得變通,今時今日的局勢已經不同了。
強勢的吳國政權豈會留下能影響吳國朝堂的江東世家一脈。
為了吳國的太平和穩定,孫堅是不能一棍子打死江東世家的,所以打散是唯一的方法,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站在昔日孫堅的角度來看:我把你們的力量打散了,算是給你們一條路了,你們還是要死皮賴臉的聚在一起,是想造我的反嗎?
上位者,最忌憚的是營私結黨。
吳國以江東六郡為根基,在江東六郡之中,江東世家根深蒂固,已經是讓他有些寢食難安了,在聚合在一起,就超出的他的掌控之外。
在陸遜看來,此舉愚蠢莫過於和和吳國至高無上的王者扳手腕,死路一條。
至於魏騰,其實在陸遜和顧雍掌控的消息之中,他早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你記恨孫權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和魏國鬼卒合作,顛覆整個吳國。這可就不僅僅是孫家的問題,吳國建立不易,如今已經根基初步紮實。
從亂世之中走過的人,沒有幾個會希望吳國崩裂。
所以魏騰。他這就是找死。
「你說的對,江東世家的榮光已經過去了,如今是吳國的江東,我們就需要以吳國為重,才能保住陸家的未來。伯言,你和顧雍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陸康微微眯眼,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陸遜,少年挺拔,英姿不凡,年紀雖輕,但是官威不弱,而且顯得穩重。
他還知道一件事情陸遜和顧雍已經連成一線。
顧雍也早已經從平州秘密的返回的金陵,這兩人暗中肯定有算計,只要算計是什麼。他就有些不太清楚。
陸俊不是一個好家主,不過幸好,陸家還有一個陸遜。
對於陸遜,陸康很看好,如果說顧雍能讓顧家保持五十年的輝煌,那麼陸遜就能讓陸家在百年之內穩如泰山。
「到底是支持東侯,還是江侯?」
這是陸康比較關係的問題。
「二爺爺怎麼看東侯和江侯?」陸遜聞言,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笑了一下,然後反過來問道。
「還能怎麼看。孫家祖墳冒煙了唄!」
陸康聞言,嘆了一口氣,雙眸之中有一抹羨慕的光芒一雙而過,孫家還真的祖墳冒煙了。不然怎麼會有這兩個少年雄主身在同一時代。
他沉吟了一下,才細細的道:「孫伯符此子勇武不凡,不缺權謀,能征善戰,小霸王只是昔日他年紀小,如今的他。和四百年前的項籍差不多了!」
「那東侯呢?」陸遜問道。
「孫仲謀?」
陸康撇撇嘴,微微有些苦笑,道:「他就是一個怪胎,老夫自問這輩子看人不少,但是卻有些看不懂他,若是說他婦人之仁,他卻心狠如狼,昔日他隨便一策便斷我世家之命脈,面對魏騰,他能眼睛不眨的滅了魏家半族,在荊州,他也能毫不懼色的坑殺上萬俘虜……
可是心狠如狼的他,卻在掌控局勢之後,把孫伯符放回來的,老夫對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若非當初他卻囚禁了孫伯符,或者斬殺他,然後在西征幾十萬大軍的擁簇之下,登上大寶之位,今日根本沒有什麼金陵之爭。
老夫向來想去,最後只能說,他野心不夠,他若是再狠一點,野心再大一點,恐怕即使孫堅在世,也壓不倒他!」
「呵呵!」
陸遜聞言,微微一愕,然後笑了出來,陸康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