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之後,敖烈剛剛端起一隻酒杯送到嘴邊,卻忽然停了下來,側耳傾聽了片刻,敖烈笑著對士燮說道:「好戲就要開場了,有趣。」
士燮支棱著雙耳聽了半晌,也沒聽到任何的異常響動,最後只好無奈的放棄了探聽,繼續安心的喝起酒來。對敖烈的判斷,士燮沒有半點的懷疑,不管敖烈到底是英雄還是梟雄,可他在武道上的造詣,卻是這個世界無人能夠企及的,既然敖烈聽到了遠處細微的動靜,那麼就一定會有事情發生。這一刻,士燮再次為自己的家族沒能培養出一名出色的武將而惋惜,同時也對敖烈遠超常人的聽力,感到由衷的敬佩。
又是兩杯酒下肚,四周的異動明顯變得強烈了起來,從最開始的微不可聞逐漸變成了若隱若現的悉索之聲,就連士燮都已經可以聽到了,常年久居邊塞,士燮從附近的異響聲中可以判斷的出來,這些聲音,是大量的士兵在小心的潛行時,腳下的踩踏聲和鎧甲的甲葉相互碰撞發出的交雜之聲,也就是說,正有大量的軍士,向土山之頂聚攏。
益州的天氣偏向潮濕,因此,雖然是新春時節,但是土山之上的松木卻長得十分茂盛,在松林中隱藏數千人乃至上萬人,是不成任何問題的。一陣陣的松濤起伏中,劉備的身影逐漸明朗了起來。腳下踏著青黃駁雜的松針,劉備帶著虛偽的笑容。出現在了敖烈和士燮的視線之中。
因為早有默契,所以敖烈和士燮對劉備的出現沒有表露出絲毫的驚訝。誰也沒有說話,而是含笑看向了劉備,似乎劉備是他們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
看到敖烈和士燮的反應,劉備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的念頭在電光火石間轉動著,他在思考為何眼前的兩人對自己的忽然出現沒有半分的驚訝。要知道,早在昨日,劉備便已經秘密的調動了一萬蜀兵來到了這裡。在附近的松林中潛藏了下來,他可以斷定,在方圓十里之內,是絕對不會有其他任何一支兵馬出現的,也就是說,敖烈和士燮此刻絕對是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按理說。在看到自己現身之後,他們至少也要面色大變才對,可是卻偏偏露出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難道說,自己在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不成?
「不必想了,你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偽裝一向是你最拿手的本事,你應該對自己的這份本事滿懷信心才對。孤與士使君也沒有其他的後手,正如你所料,我等是真正的孤立無援。」敖烈一語道破了劉備心中的疑惑,直截了當的戳穿了劉備的心思。
聽到敖烈這樣說。劉備不但沒有釋懷,反而變得更加疑惑了。不過。通過敖烈的話,劉備也確認了一點,就是敖烈和士燮,確實是孤立無援的。雖然劉備對敖烈恨得牙根發癢,恨不得能夠親手將敖烈挫骨揚灰,但對敖烈的人品,劉備還是認同的,他知道敖烈向來一言九鼎,絕不會故意編出一套謊言來欺騙自己。
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劉備的腰杆立刻硬了起來,對敖烈和士燮說道:「燕賊,士使君,孤今日前來,並非是有意打攪二位的會晤,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使君,畢竟,燕賊的名聲可並不怎麼好。另外,孤前來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為先帝報仇雪恨,燕賊,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孤要親手將你碎屍萬段!」
不等敖烈說話,士燮率先開口說道:「漢中王,攝政王究竟是忠是奸,還沒到蓋棺定論的時候,你身為一國之主,怎能如此草率行事?以吾之見……」
士燮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備便截口說道:「士燮!不要忘了,先帝就是死在燕賊手中的,忠奸早已一目了然!難不成士使君是因為捨不得令弟,而對燕賊屈服了嗎?」
一直以來,劉備都是用這樣的藉口來蠱惑士燮的,他一口咬定劉協是死在敖烈手中的,這才得以誘騙士燮率軍前來相助。起初,士燮對敖烈是很痛恨,恨不得將敖烈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可是隨著對敖烈和他部下人的逐漸了解,士燮最初的堅定早已動搖,因為他直覺的感到,北漢上上下下充滿了一團正氣,並非是向劉備所說的那樣不堪。現在見到劉備又用當初的藉口做說辭,還血口噴人,說自己是因為士壹而向敖烈做出了妥協,忍不住怒道:「漢中王!吾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豈能因私情而棄大事於不顧?你這番話,未免說的有些過了。」
敖烈慢悠悠的站起身來,伸手拉了一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