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襄陽城頭上悠揚的刁斗聲驚醒了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一輪朝陽冉冉從東方升起,千萬條瑰麗的光芒射向這座荊州第一大城,將籠罩在城池上空的最後一絲暮氣驅散。
在襄陽城西的一座巨大豪宅內,一名頭戴青巾,身著白色錦袍、腰系紫色腰綬的中年男子緩緩走過了一條長廊,朝陽從長廊的屋檐穿過,照在了中年男子身上,他身高八尺,體格說不上魁梧,面白美髯,目光深邃,不時地透出一絲寒芒,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但他衣袖寬大,走路時袖袍鼓風涌動,仿若飄然欲仙,舉手投足之間那種皇家風範自然而然的溢露出來,說不出的溫文爾雅。
他便是鎮南將軍、成武侯、荊州刺史劉表,身為荊州之主已經有了七八年,經過數年的安撫征伐,他已經從當年孤身入荊州的劉刺史,變成了今天擁有十萬帶甲之士,疆域數千里的一方諸侯。
劉表負手走下台階,穿過一條精緻的石徑小路,來到一座小院前,院內有一棟紅色小樓,這是他妻子蔡氏所居住的小院,院裡的竹子長得鬱鬱蔥蔥,格外的堅韌不拔。
劉表剛剛走到門前,門卻自動的開了,一名身著葛裙的佝僂老嫗拎著一隻食盒從院裡走了出來,他抬頭看見劉表,嚇了一跳,連忙站到一旁低頭恭敬道:「老爺!」
這名夫人是跟隨蔡夫人陪嫁而來,他實際上是蔡夫人的乳母,一直住在劉表的府邸,劉表寵愛蔡夫人,老婦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在府內也算得上是隻手遮天的人物,如果有人想要求劉表辦事,他們先會去找劉表,如果劉表不同意他們就會來找這老婦,給予錢財。老婦收了錢財後會到蔡夫人那裡求蔡夫人,蔡夫人平時很尊敬她的乳母,因此但凡老婦有事請求,她都會應承下來,然後在劉表的耳邊吹枕頭風,這事情就自然而然的辦成了。
「夫人情況怎麼樣?好點了嗎?」
劉表有兩個兒子,長子劉琦、次子劉琮。劉琦是亡妻所生,劉琮是蔡夫人所生。那劉琦是劉表的長子,以後是要繼承劉表偌大的家業,介於這個情況,蔡夫人千方百計的想要趕走劉琦,讓劉表立次子劉琮為世子,因此常常在劉表的耳邊吹枕頭風,數落劉琦的不是,這次就是因為話說得太重,被劉表呵斥了一頓。因此兩人鬧了一點小彆扭,這不,堂堂的荊州牧劉表大清早的前來道歉來了。
老婦躊躇了半響,回答道:「老爺,夫人精神不好,所以想回娘家休養幾天!」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劉表望著老婦人佝僂的背影走遠。他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這兩天妻子不止一次提出要回娘家調養,本來女人想去娘家調養也很正常,但劉表卻很清楚蔡夫人的心思,她是想以蔡家向他施壓,劉表之所以穩穩的坐在這荊州牧的位置上。那是因為有蔡家和蒯家的支持,他娶蔡家之女為妻也是為了和蔡家聯姻,為了獲得政治上的利益,但劉表還是很喜歡蔡夫人,事事都遷就她,但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蔡夫人事事都向著娘家人,在這一點上劉表甚為不滿。
劉表準備跨進院子的腳步停住了,他沉吟了半響,負手轉身離去,因為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
荊州刺史的府衙位於襄陽城北,為什麼靠在城北,那是有一定的道理,因為帝都建在北方,劉表把府衙建在北方,大門朝北,那是表示對漢帝的尊敬,劉表把官邸改建城北,這裡自然而然成為了襄陽的政治文化中心,府衙占地三百畝,有百餘大大小小的官吏和劉表的幕僚在這座官衙里忙碌。
劉表在數十名侍從的護衛下,坐車來到了府衙,剛到大門口,一名書佐上前稟報:「啟稟大人,劉璋的使者來了,正在客廳里等候!」
劉表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就仿佛他知道劉璋的使者會來一樣,點點頭,在侍衛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望著府衙內走去。
劉表快步向客廳走去,剛走到長廊,一名披盔掛甲的將領從圓柱後轉出,拱手說道:「主公,魏延已經出兵巴蜀了!」
此人年級約有四十歲,身高七尺,肩膀寬闊,兩臂結實有力,皮膚微黃,雙眼細長,高而挺的鷹勾鼻使得他看起來略顯奸詐,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此人便是劉表妻子蔡夫人的兄長,蔡家現任家主,時任荊州兵馬
第三百六十五章張松出使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