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富春
孫家府邸,大堂之中設下靈柩,孫堅屍首正靜靜躺在其中。而左右兩邊,孫家子嗣埋首痛哭。
孫堅妻室,吳夫人姐妹二人,幾度昏厥。孫策跪於吳夫人身側,一言不發,好似沒了靈魂一般。紫髯碧眼的孫權排在孫策之後,眼中亦是通紅,不過若是有人仔細觀察,便能看到孫權眼中的堅毅光芒。
孫尚香跪於孫權之後,秀眸已是哭腫得如同核桃般大小。清麗的面容,身上穿著的孝衣,更添別樣動人風姿。然而,此時看到她那傷心斷腸的模樣,怕是沒有人心中會有猥褻的念頭,除了憐惜,便是憐惜。
「為什麼,為什麼!」
孫尚香突然嘶聲仰天哀嚎,似乎癲狂了一般,其狀如杜鵑啼血,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孫家眾人亦是不知,孫尚香怎麼突然如此。
「當日,袁常那壞傢伙說爹日後與劉表交戰有血光之災,為什麼他不說的清楚一點,為什麼…」
說著說著,孫尚香抱著雙肩,跪在地上,低聲哭泣著。
別說孫尚香,孫家眾人都覺得孫尚香抱怨的有點無理取鬧了。人家當初已經提醒了你們,可是孫堅、孫策還有孫尚香等人沒有一個人相信。其實,不要說是他們了,換作是任何一個人,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相信,在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總是覺得無所謂。就如袁常穿越前的時代,每天看到新聞誰誰家被強拆,土地被霸占,很多人都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不覺得有什麼。然而,等到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別人也是如此的心情。以致於強拆,霸占土地的事時有發生,卻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妹妹,這事我們不能怪別人,因為我們都不曾相信。」
孫策站了起來,此時的他好似變了一個人,原本脾性暴躁的他,此刻卻是充滿了沉著、睿智。伸出手輕輕的拂過孫尚香的臉龐,孫策堅定道:「父親在江東打下偌大的名聲,我們決不能墮了父親的聲譽,我們要讓父親因為我們而驕傲。所以,現在我們不能哭,我們要堅強的站起來,繼續沿著父親的腳步走下去。」
「是,大哥,我不會墮了父親的聲名!」
孫尚香仰起俏臉,擲地有聲的回應到。她的心中,卻是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早晚她要向那個混蛋問個明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們有這樣的決心就好了,老爺知道你們的想法,肯定也很開心,我們孫家還沒倒下…」
……
孫堅征伐劉表,不幸喪命,此事很快便傳遍了天下。
長安
董卓聞聽孫堅已死,歡喜道:「我的心腹大患終於沒了!」隨後,董卓向匯報的探子問道:「他的兒子多少歲了?」探子回答孫策十七歲,董卓因此不放在心上,從此更加的驕橫跋扈,自號為「尚父」。出入僭天子儀仗;封弟董旻為左將軍、鄠侯,侄董璜為侍中,總領禁軍。董氏宗族,不問長幼,皆封列侯。離長安城二百五十里,別築郿塢,役民夫二十五萬人築之: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長安,內蓋宮室,倉庫屯積二十年糧食;選民間少年美女八百人實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積不知其數;家屬都住在內。卓往來長安,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公卿皆候送於橫門外;卓常設帳於路,與公卿聚飲。長安百姓苦不堪言,時有壯士刺殺董卓,卻都被呂布攔下。
司徒府,書房之中,王允雙目精光閃爍,低聲自語道:「董賊之行已是天怒人怨,看來是時候執行計劃了。來人,喚吾孩兒貂蟬來此,吾有事與她細說。」
東郡
曹操聽聞孫堅陣亡,面朝江東,沉默不語。
鮑信立於一側,亦是一臉惋惜。
良久之後,曹操嘆曰:「諸侯討董,與我同心者有數人。然則,有此心亦有此能力者,不過文台一人。今天亡如此忠義之士,莫不是天要亡我大漢四百年基業?」
曹操,鮑信二人手執酒杯,傾灑於地,泣聲唱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文台,一路走好,你的心愿,我曹操會幫你完成!」
冀州鄴城
第一七六章 聲名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