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的失陷給蜀軍帶來了極其大的影響,因為從此之後江東軍就能長驅直入,進一步威脅到成都,這可是動搖其根本的大事件。
這時候的劉備正在成都城內的益州牧府內大宴賓朋,今天是他的兒子劉禪五歲的生日,此子長得聰明伶俐,身體也很健康,竟然都已經有五尺高了。
雖然年紀幼小,可是劉禪在禮法教育之下,十分的循規蹈矩,待人接物就像是一個小大人一般,令人稱頌不已。
「哈哈,主公,公子雖然年紀幼小,然而卻如此聰慧沉穩,實在是難得啊。」
「是啊是啊,下官還聽說公子有著過目不忘之能,小小年紀就已經熟記《論語》,這可真是漢室之福啊。」
「那還用說?也不看看主公是何等英雄?這可是煌煌漢室之胄!」
「此子不凡,將來必成大器,將來即便是那劉和,也定能超過……」這名官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突然住口,不再說起。
對於這樣的話劉備卻是沒有任何反應,他當然是假裝沒有聽到,以免這位官員難堪,而另一方面,自己又何嘗不是也這樣認為的?自己這個兒子十分聰明,又性情沉穩,身體也很結實,相信將來就算超過劉和也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親兵將領馬忠闖了進來,滿臉悲戚的來到劉備面前。
「怎麼了?」看到這幅模樣,劉備疑惑地問道。
「這……」馬忠雖然想說,可是卻看了看周圍的賓客,沒有開口。
劉備一見這幅情景,頓時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走出大廳,示意馬忠跟上去。
「到底怎麼回事兒?」劉備和馬忠來到一處無人之地,剛剛到那裡就忍不住問道。
「主公,前線傳來消息,法孝直在三日前突發重病,不治身亡,昨天夜裡張將軍因為懷念法孝直,憂悶之下飲了一些烈酒,卻不料周瑜突然發動火攻,並且乘機攻城,張將軍酒醉之中無力應戰,只好棄城而走……」
「什麼?法孝直死了?臨江城丟了?」聽說這個消息,劉備的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隨後不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流淚說道:「孝直啊孝直,這個時候你怎能舍我而去?」
「主公,主公……」看到劉備吐血,馬忠頓時慌了,連忙扶著劉備,同時大聲喊人,讓他們速去請醫生。
劉備連忙揮手制止,然後苦笑說道:「死不了,不必驚動眾人。此事你先不要張揚,我先到大廳之中,今天的宴會還要照常開,你速去請吳懿過來,讓他在偏廳等候。」
劉備知道,這時候要封鎖消息,否則的話一旦軍心大亂,自己必敗無疑,甚至連成都都守不住了。
勉強打起精神繼續參加宴會,直到宴會結束之後,劉備才趕到偏廳之中,將法正死亡和臨江失陷之事匆匆向吳懿說了一遍,然後下令吳懿統率城內的兩萬兵馬前去接應張飛,並且鄭重叮囑,萬萬不能有失:「我軍已經失去了一個法孝直,可萬萬不能再失去我三弟了,你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就算是把這兩萬軍隊都填進去,也要把翼德給接回來。」
之後劉備又命義子劉封率軍鎮守江州,以張松為軍師,同時緊急調關羽和諸葛亮返回成都,因為在他看來,只有這兩個人才有能力敵得住周瑜。
「唉,雲長和孔明這一回來,恐怕南部諸郡縣再也難以保住了,本來局勢相對比較穩定,我以天府之國為依託,雖然暫時辛苦點,最終一定能夠拖到敵軍糧盡退走,可是現在法孝直已死,東線沒有了強力的軍師,臨江失陷,局勢失去了平衡,一旦再有變故,就連整個巴郡都保不住,這樣的危險我可不能冒,失去了南疆,我還能夠維持下去,可是如果失去了巴郡,我將隨時面臨周瑜小兒的威脅,孰輕孰重很明顯,現在也只能避重就輕了。」
劉備的心中滿是無奈,輕輕嘆道:「三弟這廝老是飲酒誤事,根本無法得到重用,現在軍中缺乏良將,也只有一個二弟可用,只可惜上一次我不聽勸阻,率軍征討孫權,結果損兵折將,傅肜、沙摩柯、馮習、張南諸將盡皆戰死,令我軍中人才凋零,否則的話,如何能夠對只統率了區區三萬人的周瑜小兒如此無奈?上天啊,你既然能夠讓我有機會奪得益州基業,既然確定我是天命之人,卻為何讓我遭此挫敗?
第四百七十九章 雄心已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