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本來還存著一點忠義之心,可是突然之間利慾薰心,竟然妄圖做蜀國的權臣,心中火熱之下也顧不得君臣之禮,直接命人強行將劉禪及城內百官以及士兵的家眷們帶往建寧。
劉禪這一路上可是受盡了苦楚,雖然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被理所當然的安排了一輛馬車,與吳夫人一路同行,然而楊儀這一路催逼得甚急,大軍晝夜不停地趕路,很少休息,劉禪年紀幼小,從小又缺乏鍛煉,即便坐著馬車,這一路的舟車勞頓也讓他吃不消。
然而現在楊儀的態度十分惡劣,劉禪即便是心中有怨言,卻也敢怒不敢言,對楊儀的痛恨已經到到了一中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僅如此,劉禪捎帶著連諸葛亮也都怨上了:「哼,都是師父這個老糊塗,派誰來主掌成都局勢不好?偏偏派了楊儀這麼一個野心家,有了他在這裡,我不僅無法獲得安全,反而隨時出於他的威脅之中,建寧那麼遠,又是那麼偏僻荒涼,我就算到了,又哪裡能受這些苦楚?如此說來,還不如一開始就下決心投降,就算劉和,額,那個人不知道我與他的關係,最起碼看在我主動投降的份上,也會封我個爵位吧?」
不僅僅是劉禪不滿意,楊儀對劉禪這種蠻橫的態度還引起了諸葛瑾與諸葛均兄弟的不滿,他們本來以為是諸葛亮讓他們隨著劉禪一起前往建寧的,走到半路才知道原來錯了,這一切都是那楊儀擅自作主張的結果,於是在一次劉禪祈求稍稍休息一會而遭拒的時候挺身而出,強行壓住怒氣,對著楊儀說道:「威公,你也看到了,現在主公年紀幼小,受不得車馬勞頓,吐得臉色都變了,難道你就不能體諒一下,讓他稍事休息再走?更何況大夥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你真要這麼強行走下去的話,恐怕大家都會累壞的。」
楊儀本來就想找個人來立威,現在見諸葛瑾兄弟出頭,哪裡還管他們是諸葛亮的兄長和弟弟?頓時淡淡笑道:「這一點儀不敢苟同,先生應當也知道,現在綿竹被破,而綿竹離成都不過百餘里,一天的時間就能趕到,雖然我們大家累一些,然而只要逃到了建寧,大家的生命就得到保證了,如果這時候稍微放鬆,一旦被劉和的大軍趕上來,恐怕我們全都做了俘虜,到了那時候,恐怕諸位就算是哭著喊著要多走幾步,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與其將來後悔,倒不如現在加緊趕路。」
楊儀在說完之後,再也不理會諸葛兄弟,反而下達了一條命令:凡是有諫阻主公繼續前進的,當以造反論處,此事涉及到主公和所有人的安全,無論是誰都承擔不起這樣的罪責。
楊儀在下令之後,反對的聲音果然少了不少,不過所有人在心中更加怨憤,只不過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這樣一來劉禪就更加倒霉了,他滿臉的悲戚與憤懣,心中充滿了詛咒,可是還不敢多說話,現在的他充分體會到了當朝天子的感覺,做一個這樣的傀儡君主,實在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最後諸葛瑾終於看不下去了,再度提出來要休息半個時辰,這一提議立刻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贊同,迫於形勢的楊儀終於同意全體休息,然而時間僅僅是一柱香的工夫。
然而到了當天晚上,就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情,諸葛瑾竟然被幾個醉酒的軍士殺死在營房之外,之後據說那幾名軍士連夜逃走。
驚聞消息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甚至有不少人懷疑諸葛瑾是死於謀殺,尤其是諸葛瑾的弟弟諸葛均,對此更是篤定,因為據諸葛均所說,當時諸葛瑾只是起來如廁,卻在外面慘遭殺害,那個時候是在四更天,哪裡會有人在那個時候還在飲酒?
楊儀也對此事表示強烈的憤怒,立刻派人調查,然而卻始終沒有結論,而且第二天一早大軍還要開拔,此事自然就這樣不了了之,只留下了人們心中強烈的懷疑和更加強烈的不滿情緒。
卻說諸葛亮在綿竹敗退之後,在親兵們的保護下返回成都,然而等來到的時候,卻發現那裡早已是一片荒涼,百姓們由於四處逃亡而十室九空,就算是主公劉禪和百官及家眷也都不見了蹤跡。
諸葛亮心中奇怪,便回府準備問問他的兄長和弟弟,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非劉和另外率軍偷襲了成都不成?
然而等來到府上,卻發現他那裡竟然也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這時諸葛亮的心中隱隱感到了一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