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乙支文德就聽到了尉仇台的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對此他早已經有所預料了,不過即便如此,心中仍然有些不安,正是因為自己的見死不救,才導致他們的壯烈而死,這必然也會對軍心產生一定的動搖,但是自己卻又只能選擇不救,因為一旦去救,就不是軍心受到動搖了,而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希望那些死去的英靈能夠理解我的苦衷吧?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乙支文德苦笑不已,縱然他智慧通天,也難以破解這一難題,當人性和生命產生衝突的時候,到底該選什麼?
其實在中國古代,先賢們就已經就這個問題進行過無數的探討,當人性(或者是義)和利益(利)產生衝突之時,有的人選擇見利忘義,而有的人卻選擇捨生取義,如果乙支文德選擇了全力支持尉仇台,縱然這一戰不會戰勝,然而聯軍的軍心士氣必將極大提升,所以他們縱然敗也不會大敗,而且還會讓各族各部變得空前團結起來,這樣將會給劉和的征東行動帶來極大的阻礙。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如果,乙支文德的確冷靜,然而卻有些太過謹慎,他不敢去賭,他怕自己賭輸了。
然而接下來乙支文德聽到了更加勁爆的消息,漢軍已經兵分三路展開了攻擊,其中一路由薛仁貴統率,繞過平壤,進攻女真完顏部,另一路由大將關羽統率,直搗兵力空虛的新羅,劉和則親自統率大軍進攻高句麗。
「諸位,漢軍由於力量強大,而且提前做好了準備,所以才分兵進攻,然而我們卻不能這樣做,當今之際唯有精誠團結才有可能會取勝,我們必須集中兵力,採取各個擊破的策略,一旦分兵作戰,最終都只能慘敗而歸,如今劉和的主力大軍進攻高句麗,不如我們就在高句麗選擇一座堅城與敵對抗,集中優勢兵力將其圍殲,最好能夠擒殺劉和,只要劉和一死,天下盡皆歸於我等之手,這可是千載良機,還請諸位不要猶豫。」
乙支文德嘆了一口氣,以非常誠懇的態度對各族各部的首領說道。
如果是在昨天尉仇台離開之前乙支文德這樣說,或許那些首領們還會動心,可是經過了昨天那一幕,所有人都知道乙支文德都沒有帶頭搞好團結,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尉仇台前去送死而無動於衷,既然你可以漠視其他族群的生死,我們當然也可以漠視你族群的生死,你費盡心力讓我們團結起來保護你的族群,等到將來戰勝劉和之後,我們的族群盡滅,唯獨你的族群得以保存,最終的功勞還都是你的,我們難道就真的那麼蠢嗎?
只見女真建州部的一個名叫玄燁的少年說道:「大帥的話很有道理,然而高句麗面臨劉和親自統帥的十餘萬大軍的進攻,我們究竟能有多少勝算,想必大帥也是心知肚明,要知道劉和身邊的萬騎可是天下第一精銳,就那一萬精兵,即便是我建州女真的八旗加起來都不是對手,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其他猛將?反而是薛仁貴以區區五萬大軍進攻我女真,這才是最容易對付的,以末將之見,我們不如直接率領大軍趕往女真部,在那裡集中絕對優勢的兵力,全殲薛仁貴部,此人是大漢炙手可熱的人物,只要把他殺死,也足以震懾大漢,同時鼓舞我軍的士氣。」
「玄燁兄說的沒錯,末將也認為應該先率軍圍殲薛仁貴部,作戰嘛,本就是要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我們對薛仁貴部的優勢最為明顯,自然就要率先進攻這一支部隊。」女真完顏部的一個少年將軍點了點頭,一臉贊同地說道。
「不知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口無遮攔,還不速去?」乙支文德身邊的部將淵蓋蘇文見那少年並不出眾,自己也不認識,頓時面色一沉,輕輕喝道。
卻見那少年拱手說道:「末將名叫完顏宗弼,又名兀朮,是我大金的一名世子,本來是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說話的,然而此事涉及正義,關乎我等之命運,所以不得不說上一句公道話,還請大帥見諒。」
那兀朮說完之後還向乙支文德拱了一禮看起來像是道歉,然而誰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挑釁?
偏偏乙支文德還發作不得,自己身為一軍主帥,怎能跟一個少年人一般見識?
然而乙支文德卻也不能說出要出兵女真的話來,他縱然再無私,也絕對不會放任自己族群面臨生死危機而坐視不管?
他最後有苦口婆心的勸了很長時間,見各部族都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