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義從的衝鋒並沒有因為前排將士的倒下而停止。
對他們來講,只要上了戰場,只要還沒失去生命,那麼衝鋒殺敵就是他們唯一的使命。
窄窄的橋面上,不停地有白馬義從摔倒跌落,也不停地有人從後面頂上前來。
清澈的河水被白馬義從的鮮血逐漸染紅,潔淨的橋面上血水與河水混合流淌,映照著橋上白馬義從的慘烈衝鋒。
潘鳳部下的箭陣終究是沒能攔住所有白馬義從,對每一位白馬義從來講,只要戰馬沒有倒下,他們就能繼續保持衝鋒,而弓手們一波射出的一百支箭並不能讓所有的戰馬全部倒下,很多箭矢都被戰馬背上的白馬義從擋了下來。
哪怕他們為此失去了生命,但戰馬的沖勢絲毫不減。
有些弓手想要舌尖阻攔那些越沖越近的戰馬,但很快就被潘鳳阻止了。
「你們按照既定的區域進行射擊,剩下的交給我!」
話落,潘鳳翻身上馬,一個躍進衝上了葛沙橋面。
剛上橋面,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名重傷垂死的白馬義從。
他的身上扎著三支利箭,口中血流如注,但眼神卻堅定如鐵。
看到潘鳳上來,那名白馬義從用最後的力氣舉起手中的刀刃,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潘鳳沒有任何憐憫,手中方天畫戟輕輕一帶,這名白馬義從就從馬背上飛落河中。
任由戰馬從身邊馳騁而過,潘鳳的方天畫戟對準了前方還在前仆後繼衝上來的白馬義從。
「殺!」
白馬義從衝鋒的速度很快,總有那麼一兩個還有一戰之力。
然而,在潘鳳的方天畫戟面前,這些白馬義從縱使不惜性命也無法再往前踏任何一步。
「唏律律!」
戰馬的嘶鳴接連不斷,應和著白馬義從用鮮血染紅的慘烈。
岸邊。
嚴綱看著白馬義從前仆後繼地衝上去,心中卻越來越感到不安,尤其是潘鳳策馬上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時候,嚴綱才悚然驚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橋下的河水已經一片血紅,橋面上更是堆滿了白馬義從的屍體,以至於後面衝上去的白馬義從都有些難以下腳了。
怎麼回事!
潘鳳怎麼可能在這麼一點時間裡給白馬義從造成了如此多的傷亡?
僅靠這些孱弱的弓箭?
還是區區一個潘鳳?
不可能啊!這些弓箭的威力不可能有這麼強!而且衝上去的白馬義從們都是帶著防身木板的,就算皮肉擋不住弓箭,手中的木板總擋得住吧?
還有那潘鳳,勇猛確實勇猛,可栽在他手裡的白馬義從也不多啊!
可事實就是,白馬義從在付出了一半的傷亡後依舊沒有取得任何顯著的成效,反而遊蕩在對岸的無主之馬越來越多了。
之前的自信已經從此刻的嚴綱臉上完全消失,甚至他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驚恐。
他發現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白馬義從拼了命也沖不過去了!
這根本不是白馬義從的問題,而是潘鳳那些人的手中射出的弓箭有問題!
剛開始嚴綱還沒仔細看,只以為那些死亡落水的白馬義從是被潘鳳那些人射中了要害。
可他察覺到不對勁後,邊開始仔細觀察了對面射出的箭矢,這一看就把嚴綱給看不會了。
箭矢還是那些普普通通的箭矢,不管是射程還是角度在嚴綱看來都只能算中規中矩,並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就是這些毫不起眼的箭矢,在落到白馬義從和白馬身上的時候,它居然能扎入至少三分之一的箭身!
這個效果弩都不一定能達到,潘鳳這些人用手拉的普通弓弦怎麼射得出這樣威力的箭矢?
嚴綱不懂了。
是真不懂了。
眼前的一幕顛覆了他這輩子對弓箭的所有認知,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以往引以為傲的弓弩經驗是不是只是孤陋寡聞的結果?
否則,一張普普通通的弓射出的普普通通的箭矢是怎樣才會擁有
第九十七章 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