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起伏不平,怕傷了馬腿,無可奈何,只得任之逃去。
天藍雲白,四野廣闊。路上無人,只有駿馬風聲相伴。
儘管沒能捕獲獵物,但這一番縱馬疾馳,卻十分快意。
徐福索性也不停馬,直又向前奔出數里,才慢慢放緩了速度,揉了揉快被風吹硬的臉皮,好似胸中的鬱悶也被宣洩出去了不少,展目極望,突然楞了一愣。
路的前方,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
他警覺地挽弓在手,眺望前後左右,路上、丘陵間、林間都沒有人影,顯是行兇的人早就走遠了。他膽子不小,仗著弓箭在手,慢慢催馬靠前,一邊走,一邊盯著場上,細數場上屍體,差不多得有一二百具。再走到近處一點,看得較為清楚了,他一下睜大了眼睛。
這一二百具屍體中,有三四十具被剝光了衣服,只留下了額頭上裹著的赤色幘巾,其中幾人他看著眼熟,分明是荀貞麾下的義從!再看餘下的那些屍體,俱衣著破爛,應是流民。
「這,這,這是荀貞遣出巡行縣鄉的兵卒遇上了亂民!」
他顧不上謹慎了,急忙驅馬奔前,從馬上跳下,奔到屍體群中,一具一具地去看被剝光衣服的屍體。他知道縣北這幾個鄉是劉備、關羽、張飛負責循行的,只不知今日在此遇到亂民的是劉備還是關張?一個耳大臂長的年輕人躍入他的眼帘。
「是劉備!」
劉備也被剝光了衣服,赤條條地仰躺在地上。徐福從東西亂散的屍體上跳躍過去,蹲到他的身邊,見他雙目緊閉,滿臉血污,腰上負了一處刀創,鮮血汩汩流出,將其染得跟個血葫蘆似的,徐福心頭一沉,探手去試他的鼻息,感到了一點微弱的呼吸,登時大喜:「他還沒死!」儘管沒死,一條命里也去了大半條了。徐福不敢耽擱,忙脫下外衣,裹在劉備的身上,把他抱到馬上,翻身上去,一手抱住他,一手控韁,撥轉馬頭,飛也似地往縣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