覲見,是為何事麼?」
荀貞問道:「臣斗膽,敢問陛下,是為何事?」
「楊公他也是為的定都許縣這件事!」
荀貞說道:「哦?」
「荀公,你之前給朕提出的定都許縣的原因,其中一個不是洛陽宮城現在不宜居住麼?楊公對此,提出了一個解決的方案,……荀公,朕覺得楊公的方案倒似可取,想聽聽荀公的意見。」
按理說來,荀貞這時該順著劉協的話,問楊彪提出了什麼方案,可劉協話到了此處,荀貞卻沒再接他的腔了,反是將話頭調回,順著自己剛才的話,說道:「回陛下的話,後日朝中臣打算要上表的,並不是定都許縣此事。」
「……,不是此事,那是何事?」
荀貞說道:「回陛下的話,臣打算上表的此事,是與太尉楊彪有關。」
劉協本來是鼓足勇氣,想借著這個機會,把楊彪的建議向荀貞說一說,以試探一下荀貞的意思,不料荀貞卻給了他這麼一個回答,竟是與楊彪有關,劉協頓時愕然:「與楊公有關?」
「陛下身在宮中,可能還不知道,於今朝野,許多的大臣、士民,對楊彪已然是怨言載道,十分不滿。」
劉協更是愕然,說道:「不滿?」
「陛下,近日來,不斷有朝臣上書與臣,異口同聲,都請求臣上表陛下,請罷楊彪太尉之任。」
劉協大吃一驚,說道:「請罷楊彪太尉之任?這、這……,荀公,這是從何說起?」
「陛下好像很吃驚?」
劉協說道:「荀公,太尉楊公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當年董卓肆虐時也好,後在長安時李傕、郭汜諸賊禍亂朝廷時也罷,之所以朝廷能危而不傾,實是多賴楊公扶持!卻為何朝臣有上書於公,請罷楊公太尉的?……荀公,提出此請的都是誰人?」
荀貞笑了起來。
劉協越是愕然,說道:「荀公,你為何發笑?」
荀貞神情溫和,捧笏說道:「陛下說諸賊禍亂之際,朝廷雖危而未傾,實是賴楊公扶持,臣愚見,陛下此話怕是錯了。」
「錯了?」
荀貞和聲細語,說道:「臣竊以為,朝廷所以危而未傾者,恐怕不是因楊公之力。」
「荀公,此話何意?」
荀貞慢慢地說道:「而是因臣與衛將軍的勤王之師。」
過了會兒,劉協的聲音才再度響起,他說道:「荀公所言固是,若無荀公與衛將軍的勤王之師,朝廷今日必猶在諸賊的淫威肆虐之下,可是……,荀公,楊公於其中,也是功不可沒啊。」
荀貞說道:「陛下認為楊彪對朝廷、對陛下是忠心耿耿,那臣敢問陛下,臣對陛下、對朝廷難道就不是一片赤心麼?」
「荀公此話何出!公對朝廷、對朕,自也是忠心耿耿,公之忠心,朕皆
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荀貞說道:「陛下,臣本來是不想與陛下說這些話的。」
說到此處,荀貞頓了下。
劉協看到,荀貞緩緩地把頭抬了起來,兩道清澈的目光徑直投來,恰與劉協視線相對。
荀貞直視劉協,接著說道,「陛下,李傕、郭汜諸賊挾持朝廷,凶逞天下的時候,若袁紹、袁術者,各擁兵多少?而彼輩卻都坐視朝廷為賊所挾,坐視陛下深陷險境,卻竟不肯救駕。不顧自身安危,一心只為陛下、只為朝廷,親自率兵勤王救駕者,唯臣一人而已!臣自徐州,西向長安,千餘里遠,弘農縣之戰,臣親引兵翻越數百里山地,奇襲而克得之;鴻門亭一役,臣身先士卒,浴血搏殺,將士傷亡者眾矣!然此間種種之艱苦、危險,臣從來沒有向陛下提起過,那是因為臣以為這是臣的本分,理所當然,該做之事,不足向陛下言及,搞得好像臣要以此求功一般。」
「荀公的功勞,朕時刻未有稍忘!」
荀貞不理會劉協,自顧自說道:「可是陛下,李傕、郭汜諸賊現雖已為臣所滅,而冀州猶有袁紹!袁紹不臣之意,如今早是昭然若揭,……別的不提,只從他前欲擁劉虞為帝,後不勤王這兩件事,他的叵測之圖,陛下應當就可看出。袁紹坐擁強冀,糧足兵精,委實朝廷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