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也只能莫嘆一聲,在暗中再次張弓搭箭等待司馬孚上前。
司馬懿為人奸猾,城府深厚,其膝下二子卻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司馬師將長劍架在自己族弟頸下,絲毫不覺得心慈手軟,高聲喊道:「叔父若想救二位弟弟的性命,可上前來說話。」雖然在兩軍交戰之時,司馬師說的話,遠在城下的司馬孚未必能聽得清楚明白,但司馬孚借著火光卻是能清楚得看見自己的愛子正在司馬師的劍下。
曹真來勢浩大,司馬孚自忖宛城之中的兵力不足以自保,惟恐城破之時,玉石俱焚,是以偷偷出城投敵,欲保存自己與家人的性命,不致使司馬家舉族覆亡。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早成的侄兒竟然會無情至斯,眼見一把明晃晃的寶劍不住的愛子的脖子上晃動,司馬孚想要上前,但又不敢,只是稍稍猶豫,不曾回答,司馬師的寶劍早落下。大約是他的劍鋒過於鋒利,那小孩叫也不叫一聲,便身首異處,城下的司馬孚頓時心肺俱裂,連連吐出數口鮮血。
司馬懿本意只是想要迫使其弟上前,乘機將其射殺,以免得動搖軍中士氣,並不當真想要殺這兩個年幼的侄兒,畢竟兩人都只有三五歲,平日小嘴裡面稚嫩的喊著「伯伯」,此刻要親手殺掉心中也是不忍。看到司馬師手起劍落,司馬懿似乎也不忍再看,想要出口阻止,卻又恐一時心軟,倒讓旁人看了笑話,只得將臉轉到一旁,不再多看。至於鄧艾,握弓的雙手不住的顫抖,竟有些拿捏不住。
反而是剛剛親手殺人的司馬師顯得出奇的平靜,一腳便將族弟的屍體踹下城樓,又使人將另外的那個押到前面,作勢欲殺。那小孩見自己哥哥被殺,早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不住地喊著「爹爹,伯伯。」讓城上下左右的兩軍將軍聽得無不側目傷懷。
司馬孚此刻方知道自己素來喜愛的侄兒竟是如此的人面獸心,再不敢絲毫地耽擱,不顧左右護衛的阻攔,大喊著上前。看到叔父搶近前來,司馬師急忙催促鄧艾放箭。鄧艾此刻心潮澎湃,難免手上有些失去準頭,一箭匆忙射出,卻不曾射中司馬孚。司馬師見之大怒,大聲道:「師兄此是何意,需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鄧艾對司馬師今夜之所為原有些不滿,此刻被他搶白,心中更是不悅,正將臉色沉下,待要與之爭執,卻見老師司馬懿也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似乎對自己失手大為不滿。鄧艾只得將話咽下,復取一支羽箭再射向司馬孚。此刻司馬孚又跑上前不少距離,鄧艾被師威所攝,不敢再有絲毫的馬虎,羽箭離弦而去,直奔司馬孚胸前。「噗嗤」一聲,便透胸而過,其角度力道都是極為精近,司馬孚撲身倒地,眼見是不活了。
司馬師見到叔父被鄧艾射殺,自覺其計謀已成,當即又一劍刺死幼弟,高聲呼道:「城中將士,再有敢叛逃者,皆以此為例。」鄧艾不想在自己射殺司馬孚之後,司馬師還是不肯放過那個小孩,勃然變色,用力將長弓擲於地上。司馬懿也不由皺了皺眉,卻見左右將士皆被司馬師氣勢凶焰所懾,又不禁點了點頭,城中士氣如此,若不用此雷霆手段,只怕不斷會有人效仿司馬孚之所為。
曹真在後陣之中,見到司馬孚被殺,也覺得若有所失,原意是想讓其以特殊的身份在城下高聲招降,以惑亂守城將士的軍心,不想卻是這樣的結果,失望之餘地,乃輕聲低嘆。倒是旁邊監軍辛毗見主帥心情不悅,乃道:「司馬懿如此行事,敗亡無日也。」
蜀漢鎮北將軍魏延此時已經攻破長安,魏主本有詔使曹真移兵西向,卻是曹真與曹休二人上表進言,先滅司馬,再戰長安。不日前,汝南留守將領文欽又有軍報傳來,言淮南東吳大將凌統與孫桓也在整合兵馬,蠢蠢欲動。現在情勢對曹魏相當不利,宛城戰事,曹真意在速戰速決,聽到辛毗如此說來,不由轉頭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辛毗乃輕笑道:「將軍帶兵多年,豈不知為將之道?司馬孚與司馬懿乃一母所生之同胞兄弟,此刻卻不禁將其射殺,連膝下幼子也不肯放過,此舉固然可以震懾城中軍士。但如此一來,豈不是城中人人自危?連親兄弟尚且如此,何況他人乎?枉司馬懿聰明一世,此刻卻糊塗一時,一旦失去軍心民心,宛城自是指日可下。」話是說的頗為有理,只是成敗如何,卻難以斷言,曹真也只能默然點頭,又揮軍繼續強攻。直至天色泛白,才下令暫時收兵。
魏
第四百章 請援軍程明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