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本無二心,此刻又被司馬父子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這樣的折騰,心中更是感激涕淋,大有以死相報之心。被司馬懿攙扶起來,乃泣聲道:「將軍不棄,末將這就帶人出城,即便郭淮不肯出兵來救,末將也定趕回城中與將軍共存亡,若有異心則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言罷,便舉劍欲斷指為誓。
司馬懿老奸巨滑,對屬下諸將都十分了解,心知程明忠心不二,斷然不肯讓其自殘身體,急忙伸手阻攔,道:「將軍大可不必如此,將軍高義人所共知,小兒無禮,還望將軍切莫見怪。」司馬師在旁也不住好言道歉,才將程明手中的長劍奪下。司馬懿復道:「將軍獨自前往,恐難以突破魏軍營寨,須得一人帶兵護送為好。」
司馬懿雖然沒有明說讓誰前去護送程明出城,但是此刻房中除了程明只有司馬父子二人與戴陵,言外之意,自是誰也能明白。戴陵倒是頗為識趣,不等司馬懿再多言,便上前道:「末將不才,願陪程將軍出城一遭。」司馬懿聞言大喜,遂吩咐司馬師道:「去取酒來,為父親為二位將軍壯行。」
司馬師領命出去,片刻之後就帶家人端來佳釀,親自斟下四盞,然後奉上一盞遞與父親。司馬懿卻道:「程將軍為救一城百姓,孤身冒險,吾兒當先為將軍奉酒。」司馬師只得道:「孩兒糊塗。」隨即將手中酒杯奉向程明,道:「將軍請用。」程明此刻也不推辭,雙手接過,等其他三人也都舉酒在手,才道:「末將定不辱命。」說完乃一飲而盡,並將酒盞擲碎於地,便要轉身出去,準備就此出城。戴陵也忙緊跟在後。
&位將軍且住。」司馬懿急忙將其喚住,道:「此刻曹真攻城甚急,將軍雖有勇力,終恐難以突破,不如等到黎明之際,曹軍退兵之時,二位將軍再出城不遲。此刻可先退下好生休息片刻,以養精蓄銳,等待激戰。」程明,戴陵二人深覺司馬懿言之有理,抱拳領命下去。望著兩人離開,司馬懿父子二人擔心城上戰局,也不敢再作逗留,隨即披掛整齊,一同趕到城樓上。
二人來到之時,魏軍已經攻城多時,城牆上下又多添了不少屍體。鄧艾一人不住四處指揮,正難以支撐,見恩師上城,急忙趕到前面,道:「老師,今夜情況大是不妙,曹真使司馬孚在城下高聲招降,不少軍士心中多少有些猶豫,若不是弟子斬殺數人,只怕早有人逾牆投敵。還望老師恕弟子擅專之罪。」司馬懿知道自己親弟弟出城投降,對城上守軍的軍心士氣打擊很大,當即道:「殺的好,但有降意者,不必再多問,只需就地斬殺。」復向城下觀望一陣,道:「老三在哪裡?」
鄧艾指著城下曹軍密集之處,道:「那火光下的不是?」司馬懿低「唔」了一聲,轉頭道:「老三倒是知道你箭術了得,不敢過分靠前。」鄧艾又仔細看了看距離,道:「雖然比平日弟子練習之時距離較遠,但若真要射殺,弟子也還有幾分把握。只是司馬孚乃老師嫡親兄弟,與旁人不同,沒有恩師明示,弟子實是不敢。」
司馬懿冷哼一聲,微怒道:「既已投敵,與吾便絕了兄弟之情,你取弓箭來,只管射死便是。」鄧艾得了司馬懿明令,便不再推辭,隨手從旁邊取過自己的寶雕檀木弓,張弓搭箭,拉弦如滿月。手指鬆開,羽箭便如流星趕月亮,直射向司馬孚。鄧艾不僅兵略出眾,箭術也是相當了得,司馬孚又站在火光之下,鄧艾在城樓之上看得十分真切,只是距離實在太遠,這一箭只是射中了司馬孚肩頭,並無性命之憂,左右的曹魏軍士急忙將其攙扶又向後退開數十步,饒是鄧艾箭術非凡,也只能搖頭苦笑,望之興嘆。司馬懿也是連連搖頭,不住嘆息道:「可惜了,可惜了。」
旁邊司馬師卻藉機靠上前兩步,在其父耳邊私語幾句。司馬懿先時還有幾分猶豫之色,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道:「你去吧。」鄧艾正不明白司馬師究竟下城何干,只在片刻之後便又見其迴轉,身後卻有軍士押著司馬孚的幼子二人。原來司馬師見其叔父向後躲避,知道已經是在鄧艾箭法射程之外,於是向其父獻策,將年幼的兩個族弟押解上城,希望能藉此讓司馬孚靠上前來,為鄧艾所殺。
等司馬師向鄧艾解釋清楚,鄧艾只覺得手心發涼,司馬孚臨陣變節,背叛自己的兄長,殺之固然無礙,但其幼子二人卻是司馬家的嫡親血脈,無罪如何能下得了這樣的狠心?眼見司馬師將其族弟推上城頭
第四百章 請援軍程明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