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喚得幾聲見趙舒不應,乃急忙下榻出帳,接著趙舒便聽有人道:「軍師何以與此人同塌而眠?」
孔明答道:「汝回稟主公,吾觀此人誠心來投,還需察看些時日,倉促除之,恐寒天下賢士之心。」這一句清清楚楚地傳入趙舒的耳中,就如五雷轟頂一般,擊的他腦袋一片空白。孔明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劉備有意要加害自己,可是自己並沒有什麼地方得罪劉備啊?是禮數不周,還是言語冒犯?趙舒簡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等他再聽孔明說話之時,已經錯過幾句,只聽得另外那人道:「既然是軍師作保,小人便回稟主公,再作定奪。但軍師也要密切注意此人動靜,稍有不妥之處,即刻除之。」等到孔明答應之後,才聽得一陣腳步聲離開。又過得片刻時間,才聽到孔明長長一聲嘆息,迴轉帳內,又輕喚幾聲趙舒,確定還在安睡,他也才有復上榻睡下。
現在趙舒越發的不能入睡了,反覆思量,也不覺得有得罪劉備的地方,這劉備到底是腦袋上哪跟弦出了問題?無緣無故的就要至自己於死地,莫非是無意之中觸及了劉備的忌諱?怪不得常言說「伴君如伴虎」,可是這也太冤枉了點。
這裡是不能再待下去,雖然現在有孔明作保,暫時救下自己一條小命,可終不是什麼長久之計,指不定哪天再犯一個錯誤,還能有命在?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再等了一會兒,趙舒假意翻一下身,裝作夢中驚醒,便起身下榻。
孔明此時也尚未睡熟,見趙舒起身,急忙開口問道:「經緯何往?」趙舒轉身答道:「晚宴之上,多飲了幾杯,想去方便一下,不意攪了軍師清夢,真是罪過。」
「那裡。」孔明也站起身來,道:「軍中營帳甚多,經緯剛來不識道路,待我起身相送。」
「不敢,不敢。」趙舒急忙搖手阻攔,道:「怎敢勞動軍師大駕?可指引路徑,吾自己前往便可。」孔明看了趙舒一言,略微猶豫一下,長吐了口氣,道:「既然如此,經緯可自去。」接著便告訴趙舒茅廁所在,又道:「往左行百餘帳,便是大營轅門,經緯萬萬不可走錯。」
趙舒心中咯噔一響,孔明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看透了自己心意,知道想要趁夜逃出劉備營寨?趙舒不敢再多耽擱,急忙抱拳道:「多謝軍師。」說完便轉身離開。剛走開兩步,卻聽孔明喊道:「經緯且住。」
趙舒的心臟又提到嗓子眼,轉眼警惕地看著孔明,問道:「軍師還有和吩咐?」只見孔明走到一旁,從案几上取過一物,道:「經緯新來之人,夜間軍士巡查甚緊,有此令牌便可免去一些不便。」趙舒簡直感動的是熱淚盈眶,孔明確實已經明白他的心意,但卻願意放他逃生,於是上前接過令牌,真誠地說道:「多謝軍師。」孔明並不再言,只是又重重嘆息一聲,便揮手讓趙舒離開。
趙舒得了令牌,不敢再作絲毫逗留,出帳便往左邊行去。一路上小心謹慎,並沒有被巡夜的軍士撞見,行了少許時候,果然見到大營轅門,不過守衛森嚴,有不少軍士把守,上面還有箭樓,無論如何是不能躲過。趙舒緊緊攥著孔明給的令牌,向著轅門走來,橫豎是死,只好拼上一把,看看這令牌究竟好不好使。
靠近大門,守門軍士早看見趙舒,便有一頭目大步上前,阻攔道:「站住!什麼人?」趙舒深深呼吸口氣,正要拿出孔明給的令牌,卻聽見身後有人道:「瞎了你的狗眼,連趙先生也敢攔。」趙舒急忙回頭,卻是關平,手裡還牽著兩匹戰馬,其中便有馬良送他的那匹良駒。
關平大步上前,至趙舒身邊道:「先生請。」又復對那頭目喝喊道:「還不快打開寨門,送趙先生出去,延誤軍機大事,你吃罪得起麼?」關平與其父都是軍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人急忙連聲應諾,使人打開轅門。
出了營門,關平將趙舒馬匹交還給他,又請他上馬,道:「家父知先生欲出營,是以讓某在此等候,容某代家父送先生一程。」趙舒現在腦袋裡面亂糟糟一團,根本不知道他們唱得是那一出,但是自己無權無勢,又沒有足以自衛的武藝,只好隨遇而安,翻身上馬跟著關平一起前行。
趙舒心中滿腹疑問,卻不敢開口詢問。關平一路也不發一言,就這樣默然前行許久,離開劉備軍營很遠,既無戰馬夜鳴之聲,又無火把照耀之光。終於關平勒住韁繩,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