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恩自上出」,趙舒只是小小一個「副軍師中郎將」,有什麼資格私下賞賜魏延?一時高興,干出這等越暨之事,也難怪關羽不高興。等關羽走後,趙舒才想起自己的失誤,想要解釋卻早不見關羽蹤跡。倒是關平靠上前來,道:「父親就是這等脾氣,先生勿怪。」
趙舒點頭嘆道:「今長沙初定,主公又不在,舒只好權且行事,以安眾心,絕無他意,少將軍可信?」關平點頭道:「某自然不疑有他。」又轉變話題道:「還是隨先生一起去看看黃老將軍吧。」趙舒也不知關平是真信還是假信,只得暗自提醒自己以後處事小心些,這個年代犯忌諱的事情太多,一不小心就性命不保。
兩人來到後園,遠遠就黃忠一人獨在涼亭中。趙舒順手拔出關平腰間寶劍,大步上前指著黃忠就罵道:「老匹夫,降否?」關平本以為我會好言相勸,哪知是這樣的結果?看著黃忠惡狠狠地站起身來,急忙護在趙舒身前,以防不測。
趙舒推開關平,繼續罵道:「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之老匹夫,吾何懼之?少將軍且讓開,吾將親手殺之。」
黃忠哪能容忍被這樣喝罵,猛拍石桌,怒道:「某活了近六十載,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何言不忠,不仁,不義?」
趙舒冷笑道:「虧汝苟活六十年,還知有天乎?又可知天有姓乎?漢室天下,天子姓劉。今奸相當道,欺凌主上,我主劉皇叔奉天伐逆。韓玄逆賊,依附曹操,抵抗天兵;汝這老匹夫,不知勸諫,反助紂為虐,可知有君乎?如此不忠之人,還敢妄言無愧於天?」黃忠原本怒容滿面,此刻卻轉為愧疚之色。
趙舒看了他一眼,又接著道:「皇叔大軍將至,長沙旦夕可破,汝率軍抵抗,若非文長仁義,一旦兩軍開戰,玉石俱焚。汝置城中百姓與何處?無愧於百姓乎?」黃忠額頭冷汗直冒,嘴唇也不住顫動。
趙舒仍舊繼續道:「久聞汝與公子劉磐相交莫逆。劉公子亦漢室宗親,公子亡故,汝卻委身與賊。義乎?無愧於九泉地下之劉磐公子乎?」黃忠再也站立不住,頹然坐下,喃喃道:「先生所言甚是。忠確實無顏苟活於世,還請先生動手。」言罷閉目待死。
趙舒走到他身前舉劍便刺,將及胸前,卻仍不見黃忠有所反應,不由一跺腳,棄劍於地,再罵道:「匹夫,匹夫。豈不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堂堂七尺男兒,一旦有錯,便如此輕生,不愧對祖宗?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殺之豈不污吾這口寶劍?」
黃忠聞言爭眼道:「死亦不行,活亦有愧,還望先生教吾。」
正中趙舒下懷,急忙道:「將軍若能匡復漢室,剪除漢賊,此乃大忠也;建功立業,光耀門楣,此乃大孝也;安定天下,救民水火,此乃大仁也;棄暗投明,輔佐明主,此大義也。將軍肯為乎?」
「非先生一席話,忠雖死不足以贖其罪也。」黃忠即刻拜倒在地,道:「某願降劉皇叔。」趙舒忙暗自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轉看關平也是儘是欽佩之色,沒有想到這樣也能把黃忠說服。趙舒又急忙扶起黃忠,道:「將軍但請安坐。」
等黃忠坐定之後,趙舒卻又馬上拜倒在地,道:「適才舒冒犯將軍虎威,萬望將軍贖罪。」黃忠正欲起身相扶,卻又聽趙舒道:「舒素問將軍英名,欽佩已久。舒父母雙亡,聞將軍膝下有子早夭,也是孤身一人。今願拜將軍為義父,萬望將軍不棄。」
這話不僅黃忠大吃一驚,關平更是驚訝不已,怎麼勸降還用拜義父的嗎?趙舒見黃忠不作回答,於是使出殺手鐧,道:「老將軍若是不允,舒便長跪不起。」
黃忠喪子多年,向來孤獨一人,年紀越加見老,怎能不望有兒女承歡膝下?而且趙舒如此有誠意,哪裡還會拒絕?當下起身將其扶起,道:「忠乃敗軍之將,何德何能?」又打量趙舒一番,見品貌端正,又有才學,不禁心中大喜,贊道:「真真佳兒也!」
趙舒自己沒有本事防身,所以巴望著想黃忠這樣的義父罩著,試看日後誰還敢動他一根寒毛?聽黃忠這話,知他是答應下來,心中也甚喜,便要跪下行拜見大禮。卻猛然覺得黃忠將他身體推開,罵道:「賊子,爾敢。」趙舒頓時摔倒在地,心中大為不解,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等趙舒抬眼看時,卻見黃忠肩上插著一枝羽箭,立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