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晚上,雖不像嚴冬那般冷的讓人難以忍受,卻也是寒意料峭,夾帶著幾許冬天尚未過完的氣息。
風兒擦過地面,摩挲著剛剛抽出嫩芽兒、還沒完全長成的碧草,發出陣陣「沙沙」的響聲。
星斗漫天,一閃一閃的星星眨巴著眼睛,在本就如同水洗般純淨的夜空中,點綴上無數閃耀的光點。
沒有月兒的夜晚,雖說夜空中點綴著漫天的星斗,可地面上卻是一片漆黑,伸手難見五指。
一支兩千人的隊伍悄然離開洛陽軍大營,披著濃重的夜幕,飛快的朝著易水河上游奔去。
這支隊伍的將士,全都在腳上纏裹了厚厚的麻布,由於有著麻布阻隔,他們奔走的速度雖快,卻並沒有發出沉重的腳步聲,只是小腿摩擦在草地上,被摩擦的草葉兒,會發出與風拂動時稍有不同的「沙沙」輕響。
兩千名虎賁衛全都沒有點上火把,挑選虎賁衛時,鄧展就刻意選擇了精壯且夜間視物正常的將士。
如此一來,劉辯麾下的虎賁衛、龍騎衛和羽林衛,儘是晝夜可戰的隊伍。也正是因鄧展在挑選這三支軍隊的將士時,有著如此選擇,如今臨戰,劉辯才會放心的讓虎賁衛趁夜沿著易水向上游挺進。
漆黑的夜色中,虎賁衛將士們奔走的很快,夜色掩蔽了他們身上的衣甲,可他們頭盔上那雪白的羽毛,卻是在漆黑的夜晚依稀可辨。
走在後面的虎賁衛官兵,看著前面晃動的羽毛,將那雪白的羽毛當成指路的標誌,緊緊跟著隊伍前進,雖說在夜晚中不打火把快速行軍,隊伍卻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忙亂。
洛陽軍的大營內,每隔十多步,便會擺放著一隻正燃燒著火焰的火盆。
火盆中的火焰跳躥著,所有的火盆連成一片,將軍營映照的是一片通亮。
一手按著劍柄,劉辯面朝西方而立,望著虎賁衛離去的方向。軍營內太過光亮,軍營外卻是漆黑一片。
站在軍營內望向外面,遠處黑黢黢的,根本就是什麼也看不到。
劉辯身後,管青和龐統並肩而立,如他一般望著黑黢黢一片的軍營西面。
&下果真要張遼統領大軍?」望著軍營外面,站在劉辯身後的龐統對劉辯說道:「呂布眼下雖是隨軍行進,卻終究不是可用之人,張遼乃是他的麾下……」
&人不疑!」龐統的話尚未說完,劉辯就截住了他的話頭,對他說道:「文遠為人敦厚,本王信他、重他、敬他,他自是不會讓本王失望!」
劉辯與龐統說話時,張遼正跟著一名洛陽軍兵士,快步朝著劉辯的帥帳走來。
先前劉辯曾令人前去喚他,商議渡河事宜。得了召喚的張遼,恰好快要到達帥帳之前,聽到了劉辯和龐統的對話。
寂靜的軍營內,除了火盆中火苗跳躥的聲響便只有風兒掠過帳篷掀起的「呼啦」響聲。二人的對話,很是清晰的傳進了張遼的耳中。
從龐統的話中聽出對他率領龍騎衛過河還有幾分疑慮,張遼止住了腳步,臉上現出一抹失落。就在他的心情剛剛跌入谷底之時,劉辯的一句話,卻頓時讓他心頭生起一股融融的暖意。
雖說因劉辯一番話而感動莫名,張遼卻沒有當即向帥帳靠近,畢竟方才龐統的一番話,是挑明了對他的不信任。
若是此時走出,那便是當場撞破龐統背後說他的壞話,雖說眼下只是暫且留在劉辯帳前,與龐統將關係鬧的太僵,行事也會諸多掣肘。
大腦飛快的運轉著,權衡了一番利弊,張遼決定在此處再多待片刻,消耗些時間,將聽得劉辯與龐統對話的這一刻破了過去,再前去拜見立于帥帳外的劉辯。
&將軍……」見張遼止住了腳步,領路的洛陽軍兵士回過頭,輕輕喚了他一聲。
朝那洛陽軍兵士擺了擺手,張遼並沒有立刻挪動腳步。他筆直的挺著身板,站在不遠處的角落中,目光中帶著無盡感激的望著立於主帥帳外的劉辯。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尋思著若是按照行路速度,此時過去,應是不會讓龐統懷疑他聽到方才的對話,張遼這才跨步向前,邁著大步朝劉辯等人走去。
&下!」快步走到劉辯近前,張遼抱拳躬身,先是給劉辯行了一禮,隨後向劉辯說道:「末將得令,特來聽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