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洛陽軍戰旗迎風翻飛,發出「呼啦啦」的響聲,在軍營的上空劇烈飄舞,就好似一朵朵涌動著的烏雲。
站在軍營的牙門處,望著漸漸遠去,還不住回頭向軍營張望的百姓們,劉辯的表情是越來越難看。
&下!」站在劉辯身後,看著百姓們的身影慢慢的在地平線盡頭消失,管青小聲對劉辯說道:「昨夜一晚未睡,又遇了這許多事兒,殿下還是早些回帥帳歇息吧。」
&王如何睡的下!」緊緊的擰著眉頭,劉辯臉部的肌肉劇烈抽搐了幾下,望著百姓們離去的方向,對管青說道:「吃酒之時,本王刻意向鄉親們詢問了此處的政聲。官員倒是頗為廉潔,只是……」
&廉好官難尋,殿下也莫要太過糾葛!」劉辯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止住了話頭,管青在他身後小聲說道:「官員清廉,終究比徇私舞弊、貪贓枉法來的勝些。」
&有政績,只知在本王經過此處時慫恿百姓勞軍。」撇了撇嘴,冷笑了一聲,劉辯對管青說道:「既是無法給地方帶來福蔭,本王要這些官員何用?」
說完這句話,劉辯轉過身,跨步朝軍營內走去,一邊走,一邊給管青丟下了一句:「著人去將軍師請來,本王有事與他商議。」
&從劉辯的臉色中,管青看出了幾分不善,曉得此處官員本想討好劉辯,無意中卻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說不得又要有人遭殃,也不敢再多勸劉辯,趕忙應了一聲,向一旁的一名兵士使了個眼色。
那兵士抱起雙拳,朝管青躬身一禮也沒說話,轉身飛快的跑入軍營尋找龐統去了。
帶著管青,徑直走向帥帳,一路上,劉辯看見不少分到布鞋的洛陽軍,正喜笑顏開的將布鞋用繩索綁在一處,搭掛在頸子上向那些沒有領到布鞋的官兵們炫耀。
&過來!」看著一個年輕兵士正滿臉堆笑的把玩著用麻繩拴起掛在頸子上的布鞋,劉辯停下了腳步,朝那兵士招了招手。
聽得劉辯召喚,那兵士吃了一驚,絲毫不敢怠慢,趕忙跑到劉辯身前,誠惶誠恐的抱拳向劉辯行了個禮。
&本王看看!」朝那兵士伸出一隻手,劉辯衝著那兵士掛在頸子上的布鞋噥了噥嘴。
得了布鞋,心內很是得意,那兵士卻沒想到劉辯會找他討要去看上一看。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連忙從頸子上取下那用細麻繩綁在一處的布鞋,遞給了劉辯。
接過布鞋,劉辯放在手中細細的把玩著。
這是一雙鞋面用厚實黑布、鞋底用千層布納成的鞋子。摸在手中,這雙布鞋給人一種十分厚實的感覺。
僅僅只從那手感,劉辯就能感覺的到,這雙鞋若是穿在腳上,行路應是特別的舒服。
&喜歡這雙鞋?」將布鞋遞還給了那兵士,劉辯微微一笑,向他問道:「莫非你腳上的皮靴,穿著還沒有布鞋舒坦?」
雙手接過布鞋,兵士深深的躬著身,語氣中帶著濃重的惶恐,對劉辯說道:「啟稟殿下,皮靴穿著應比布鞋舒坦。只是這布鞋,會讓小人有種又見了母親的感覺……」
&聽得兵士這麼一說,劉辯微微側著頭,向他問道:「莫非你母親也為你做過這樣的鞋子?」
&人年幼時,倒是有一雙這樣的鞋子!」手中捧著布鞋,兵士深深躬著身子,對劉辯說道:「那是母親用積攢下來的布頭為小人縫製,穿著要比草鞋舒服百倍千倍!只是小人家窮,活到這麼大,卻只穿過一雙布鞋!」
&鞋多是蕁麻製成!」看著那兵士,劉辯點了點頭,對那兵士說道:「穿在腳上,著實不甚舒服。布鞋輕便,或許真不比皮靴穿著的感覺差。小時候,我們腳上的鞋子,身上的衣衫,滿滿的都是母親在我們身上寄託的憐愛。想念母親,我等便要好生活著,終有一天建功立業,扳正了這扭曲的亂世,你也好回到家鄉,好生孝敬娘親……」
劉辯話說到這裡,那兵士的臉色突然變的異常難看。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才以細弱蚊蚋的聲音對劉辯說道:「黃巾逆亂之時,小人父母便已餓死!家中除了小人,再無他人!縱使衣錦還鄉,也是無有意義。小人此生,只願隨在殿下軍中,與殿下一同南征北討!」
&下大亂,苦的都是老百姓啊!」伸手輕輕朝那兵士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劉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