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北門外的曠野上,遍地躺的都是死屍。
在這片死屍的北面,一支看起來十分狼狽的隊伍,正快速的隱沒於淝陵之中。
夜幕之下的淝陵,連綿的山巒和層疊的樹林,給這支隊伍做了最好的掩護,當他們鑽進山林時,甚至連朦朧的背影都不曾留下。
經過了一場廝殺,被擊潰的曹軍撤回了壽春,裴元紹則引領著秦軍進入了淝陵。
指揮將士們正清理著街道,一個滿身血污、模樣十分狼狽的兵士朝他跑了過來。
看見那兵士跑向曹仁,站在曹仁身後的兩名親兵連忙迎了上去,將他攔住。
&他何事?」看到兵士的狼狽模樣,曹仁心內頓時產生了一陣不安,連忙向那兩個攔住兵士的親兵說了一句。
兩個親兵並沒有說話,他們根本沒必要言語,那個滿身血污的兵士已經聽到了曹仁問的話。
&稟將軍,我軍在城北與秦軍遭遇,被秦軍殺散了!」聽到曹仁的問話,滿身血污的曹軍連忙喊了一聲。
擰起眉頭,看著那兵士,曹仁沒再言語,可臉色卻已是變的十分難看。
秦軍丟了壽春,士氣按理說已經是低落到了極點,五千步兵在山林中蟄伏,迎頭攔截,五千騎兵緊隨其後,自背後發起攻擊,無論在誰看來,這一仗都是曹軍毫無懸念的獲勝。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連續作戰失利的秦軍,竟然在逃出城北之後,取得了連日來的唯一一場勝利!
曹仁率領大軍奪取了壽春,太史慈引領的兵馬,尚且剛剛過了下蔡,離壽春還有數十里。
正率領大軍向前行進,一名在前方探路的斥候飛快的策馬向太史慈奔來。
還沒到太史慈近前,那斥候便翻身跳下馬背,神色很是有些慌張的對他說道:「啟稟將軍,我等在前遭遇呂溫候,不知何故,溫候二話不說,將兄弟們撂倒在地,無論如何說也是不信我等乃是援軍……」
已是曉得壽春被曹軍攻破,太史慈本就沒打算直奔壽春,得知呂布在前方出現,他愣了一下,連忙向報訊的斥候問道:「溫候何在?」
&在前方兩里處!」返身朝後一指,斥候應了一句。
&本將軍前去!」朝那斥候擺了下手,太史慈雙腿向馬腹上一夾,對那斥候吩咐了一句。
斥候不敢耽擱連忙上馬,帶著太史慈和一隊親兵朝發現呂布的地方奔了過去。
曹軍進攻壽春是在晚上,秦軍斥候只是曉得壽春被攻破,卻並沒看清夜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得知呂布連自家的斥候都襲擊,太史慈還以為他是氣惱援軍來的晚了,只想早些尋到呂布,和他把話說個清楚。
跟著斥候到了發現呂布的地方,太史慈並沒有見著呂布,扭頭向那斥候問道:「呂溫候何在?」
&才還在此處。」沒見到呂布,斥候也覺著有些難以理解,他朝四處看了看,並沒發現呂布的蹤跡,嘴裡咕噥著說道:「怎個連被打翻的兄弟也都不在了?」
太史慈等人正四處找尋呂布,一旁的小樹林裡突然傳出了一聲爆喝,緊接著八個穿著殘破衣甲的秦軍從樹林中躥了出來,沖在最前面的,還是個手持方天畫戟的將軍。
領著七個秦兵衝出來的將軍,同樣也是滿臉滿身的血污,他們身上的血漬早已幹了,原本鮮紅的顏色,而今也變成了一片黑紅。
這八個人沖向太史慈等人,太史慈剛要下令迎敵,待仔細向領著人的將軍看了看,愣了一下才喊道:「溫候!何不識得故人!」
兩眼通紅,雙手持著方天畫戟,呂布正要衝向太史慈,聽到他的喊聲,這才停下腳步朝他看了過來。
被曹軍誆騙了城池,呂布心內正自氣惱,見又有一支軍隊穿著秦軍衣甲來到,哪裡還會相信他們是真正的秦軍!
若不是太史慈喊出了聲,呂布甚至根本連多看他一眼也是不肯,自是不會認出他來。
看清險些遭了他們襲擊的真是太史慈,呂布才停下腳步,橫起一條手臂,攔住了身後的親兵們。
&候何故連自家人也打?莫非是氣惱末將救援來遲?」呂布止住腳步,還沒等他說話,太史慈已是先開口問了一句。
&太史慈的話剛問出口,呂布就將方天畫戟朝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