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將軍府,劉辯與管青居住的廂房內。燭台上點著十多支白燭,白燭上搖曳著的火光將屋內映照的一片通明。
一張小矮桌旁,劉辯與管青相向而坐。管青的神色很是頹然,嬌俏的臉龐帶著幾分黯淡。而劉辯也是鐵青著臉,緊緊的擰著眉頭,正在低頭思索著什麼。
&下……」二人相向而坐,過了許久,管青才抬眼看著劉辯,對他說道:「今日未能尋著時機……」
&險些害你傷了性命!」知道管青要說些什麼,劉辯抬起手,阻止了她把話說下去,對她說道:「那舞娘要刺殺的並非本王,而是你!」
&殺我?」管青一臉茫然的望著劉辯,微微擰起眉頭,向他問道:「小女只是殿下身旁一無名小卒,為何要刺殺於我?」
&本王到荷塘邊走走!」劉辯並未對管青做出解釋,只是站起身,低頭看著跪坐在桌邊的她,對她說道:「今日之事頗為繁雜,或許在荷塘邊,可使頭腦清明一些。」
&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管青滿心的迷茫,卻也沒強行追問,而是輕聲應了一句,站起身跟著劉辯走出了廂房。
二人剛出廂房,幾名守在院子裡的衛士就趕忙跟在他們身後。
見衛士跟在身後,劉辯停下腳步,側頭朝後看了一眼,語氣冷冰冰的對那幾名衛士說道:「院外也有衛士,你等寸步不離,豈不是要本王連半刻閒暇也無?你等退下,莫要跟在本王身後!」
被劉辯斥責了一句,幾名衛士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敢公然違拗劉辯的意思,雙手抱拳,微微躬著身子,停下了腳步。
與管青並肩走出小院,守在院外的衛士見劉辯走了出來,且身後沒有跟著隨身的衛兵,一名軍官趕忙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殿下,天色已晚……」
&王半點睡意也無,只想到荷塘邊走走,莫不是你等也不允?」不等那軍官把話說完,劉辯就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等莫非要軟禁本王不成?若是要前將軍知曉,你等可開罪得起?」
將劉辯安置於此處,公孫瓚的本意就是要軟禁他。可守衛宅子的衛士又不敢公然說出這樣的話,被滿心憤懣的劉辯訓斥了一句,那軍官也只得雙手抱拳深深躬著身子,對劉辯說道:「小人不敢!只是擔憂殿下安危。殿下既是不喜,小人等便在此處伺候,殿下若有所需,儘管呼喚便是!」
瞥了那軍官一眼,劉辯輕輕哼了一聲,領著管青徑直走向不遠處的荷塘邊。
夏日的荷塘尤為熱鬧,陣陣蛙聲在荷塘中此起彼伏,不時的還會有一兩條不甘寂寞的錦鯉,從水中躍出,「嘩啦」一聲掀起一片浪花,隨後掉落在水塘之中。
陣陣晚風帶著幾分熏意從荷塘邊掠過,撩起並肩而立的劉辯與管青的發梢,使得二人身形在夜色中多少顯得有些蕭瑟。
站在荷塘邊,劉辯與管青許久都沒有說話,二人都不曉得,話頭該從何而起。
前將軍府的監視極其嚴密,要想從此處逃離,幾乎沒有可能。而劉辯先前設計的借著去歌舞坊閒遊,趁機脫逃的計劃,經了冬娘刺殺管青一事,也是已然夭折。
如今他們就像是兩隻被困在籠子裡的小老鼠一般,上天無路,下地也是無門。
&下!」過了許久,管青終於還是承受不了這份壓抑,扭頭看著劉辯,輕聲向他問道:「如今奈何?」
&塘夜景,蛙聲陣陣。夜色如此**,管姑娘為何要打破這清雅之境?」望著泛起片片粼光的荷塘,劉辯好似有些漫不經心的對管青說道:「此處沒有征伐殺戮,沒有刀光劍影,著實是處值得流連的所在!」
說著話,他扭過頭,朝管青使了個眼色。
被劉辯一番話給說的滿頭霧水的管青愣了愣,正欲反駁劉辯說出這番沒有志向的話,卻看到劉辯直朝她使眼色,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曉得那女刺客如今怎樣!」管青沒有把話說出口,劉辯很是滿意的朝她點了下頭,接著說道:「她為何不對本王下手,而是想要殺你,莫不是真的因你是黃巾出身?」
&許吧!」管青扭過臉,看著不時被躥出的鯉魚翻騰起一兩朵浪花的荷塘,語氣中帶著幾分落寞的說道:「黃巾行軍,沿途也是劫掠過許多村子、殺過許多無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