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陽光從牆壁頂端開著的小氣窗透進監牢,投射在對面的牆壁上,映出一塊小小的光斑。
光線雖是艱難的鑽進了監牢,可它占據的區域卻是太小,只給牢房裡帶來了些昏蒙蒙的光亮,卻並沒能驅散其中瀰漫著的濃重霉味。
還沒進入監牢,一股潮濕的濃重霉味就迎面朝劉辯撲了過來,他微微擰了擰眉頭,抬手在鼻子前輕輕搧乎了幾下。
關在牢房裡的老者聽到人的腳步聲,緩緩張開眼睛,朝剛進監牢的劉辯看了過來。
看清領著兩名親兵出現在牢內的正是劉辯,他連忙坐直了身子,仰頭望著眼前這年紀雖小,渾身卻透著一股濃郁殺伐氣息的少年。
老者坐了起來,劉辯朝提著酒罈和熟肉的親兵噥了下嘴,看守牢房的兵士連忙把牢門打開,放那親兵走了進去。
親兵將酒罈和熟肉放在老者面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小聲咕噥了一句:「殿下賞你的!」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罈和裝著肉食的布袋,老者微微仰起頭,輕嘆了一聲接著說道:「血雨腥風!血雨腥風!森森白骨定中原,百萬雄師下江東!唉!福兮!禍兮!天下人定是要遭受場磨難了!」
老者的話說的是沒頭沒腦,跟隨劉辯一同進入牢房的親兵和守監牢的兵士都沒聽明白,可劉辯聽了他說的話,心內卻是一陣陣的犯著疑惑。
送酒和肉食給老者的親兵退出牢房,守監牢兵士將牢門重新關上,劉辯朝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了出去。
親兵與守監牢兵士躬身退了出去,陰森的牢房內只剩下劉辯和仰頭靠牆坐著的老者。
&生因何當街謾罵本王?」走到牢房的柵欄旁,劉辯擰著眉頭,向那老者問道:「莫非你不怕本王一怒之下將你殺了?」
聽了劉辯問的問題,老者緩緩站起身,迎著他走了過來,站在牢房內與他隔著柵欄彼此相望,目光中閃爍著一種劉辯也看不懂的神采。
&下有血光之災,鄉野村夫不過來提個醒罷了!」盯著劉辯看了好一會,老者悽然一笑,轉過身背對著劉辯,好似喃喃自語的說道:「若是此番殿下不死,這天下蒼生便是不曉得有多少人會死!老夫前來提醒,著實是在造孽啊!」
&問先生,本王有何血光之災?若本王不死,又如何會禍及到天下蒼生?」老者的話說的是沒頭沒腦,劉辯心內卻總覺著此人像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微微擰著眉頭,向他追問了一句。
&可說,不可說!」老者擺了擺手,走到牆邊雙手背在身後,面朝著牆壁,再不言語。
看著老者的背影,劉辯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了片刻,才對他說道:「本王命人備辦了酒肉,先生吃了,請離開此處,回家去吧!」
說完話,他轉身走出了牢房,也不再向這老者多問。
聽了劉辯的話,老者身軀微微一顫,在劉辯到了門口,即將走出監牢的時候,他猛然轉過身,望著劉辯的背影,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出了牢房,劉辯面色鐵青,向跟他一同前來、正在庭院內等候的一隊親兵招了下手,話也不說,徑直出了監牢。
虞城街道上,來回走動的百姓不少,不過這些百姓卻都是個個衣衫襤褸,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無論男女老幼,臉上都帶著幾分菜色。
如今劉辯入駐了虞城,又下令要為百姓置辦家業,街道上走動的百姓見了他,都是紛紛退到路邊,抱拳躬身深深的向他行禮。
領著親兵,一路上劉辯不住的向給他行禮的百姓們點頭示意,頸子都點的有些發酸了,這才遠遠的看到軍營的牙門。
走到軍營牙門,劉辯抬頭朝牙門上方那幾顆木雕的獸牙看了一眼,抬腳進了營地。
牙門上的幾顆獸牙,由上好的檀木雕刻而成。雖然清晰可見獸牙上木質的紋路,可那鋒銳的造型卻還是讓人看上一眼,不由的渾身也感到一陣森冷的寒意。
虞城是座小城,城內軍營規模也不是很大。容納萬人,倒是綽綽有餘,可如今駐紮在這裡的是近十萬大軍,軍營則顯得很是擁擠了。
剛進軍營,劉辯就聽到校場上傳來一陣陣官兵們操練時發出的喊殺聲和口號聲。
喊聲氣勢雄渾、振聾發聵,給原本就殺意濃重的軍營,又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