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凝神屏息,靜待後續變化。
袁紹和許攸相視一望,兩人眼神接觸的瞬間,都流露出以不變應萬變的意思。在不知曉王炎耍什麼詭計的情況下,只有這樣做。
只聽郭嘉問道:「此刻,討伐董卓的官員們都在袁紹的營帳中吵得不可開交。緣由,便是今晚縱火的事情。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營帳中的人道:「是許攸,許攸讓我做的。」
刷
許攸面色大變,大聲道:「污衊,這是污衊」
袁紹再也忍不住了,不顧之前郭嘉的話,也開口道:「許攸是本盟主的軍師,絕不可能讓人縱火燒糧。王炎,你隨便找一個人來污衊許攸,當本盟主好欺負嗎?」
袁紹一步邁出,大步往營帳中行去。
一眾人,緊隨其後。
當營帳中供出許攸的校尉看到袁紹、許攸等人進來,剎那間,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他看向郭嘉,憤怒道:「你騙我,你說他們在中軍大帳,怎麼在外面?」
郭嘉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笑吟吟的說道:「諸公,此人是負責看守糧草的校尉,也是袁紹麾下的將領。剛才的審問,料想諸公應當明白了。」
眾人聞言,都是眉頭蹙起。
在校尉不知道營帳外有人的情況下,審問的結果顯然是真實的。
再者,此人是袁紹的將領,可信度更高。
袁紹沉聲道:「我來審」
他大步走到校尉的身前,問道:「說,誰指使你污衊許攸的?」
校尉慌了,十分為難。
一方面,袁紹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另一方面,王炎的人手段狠辣,令他無法忍受。他被抓來後,就被史阿審了一番。史阿審問的手段極為狠辣,讓他無法招架。故此,郭嘉進入營中審問的時候,校尉直接招了。
王炎站在郭嘉的身旁,問道:「奉孝,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嘉笑吟吟的道:「在中軍大帳,我便斷定袁紹不承認。回來拿印綬時,就吩咐史阿抓人審問。等我回來,史阿已然審問完畢,我一問,結果就出來了。」
王炎聽後,頓時明白了。
袁紹眼中殺機畢露,再一次問道:「說,誰指使你的?」校尉目光看向許攸,那眼神令許攸心中慌亂,更讓袁紹憤怒。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簡直是找死。
憤怒之下,袁紹拔劍就捅了下去。
噗嗤
長劍刺入校尉的心臟,直接殺了校尉。
袁紹還不解氣,又沉聲道:「這種破壞聯軍團結的人,該殺。本盟主認為,他肯定收了董卓的好處,才要離間本盟主和王縣令的關係。」
此時此刻,袁紹唯有咬死了是董卓的離間計。只有這樣,才能賴過去。然後,袁紹直接殺人,卻讓在場諸侯起了疑心。如果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用殺人。袁紹偏偏殺了人,這一情形,分明是袁紹心虛。可是,袁紹別無選擇,只能選擇殺死校尉,斷絕線索,否則局面更難收拾。
營帳中,一下變得詭異的安靜。
誰都沒有開口,一雙雙目光停留在王炎和袁紹身上。
「啪啪」
王炎鼓掌道:「袁盟主不愧是袁家的人,夠狠心,夠果斷。這負責看守糧食的校尉被殺了,再也找不出袁盟主縱火的人證和線索,厲害啊」
袁紹沉聲道:「王縣令,這絕對是董卓的離間計。」
王炎哈哈一笑,嘲諷道:「是不是離間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縱火焚燒糧草的事情,諸公心中自有定論。」
袁紹陰沉著臉,眸光中怒火閃爍。
這一次,他臉面盡失。
尤其各路諸侯都是摸爬滾打過來的,是一等一的人精,能看出其中的貓膩。
王炎說道:「縱火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該是誰幕後指使,大家心裡清楚,也沒有必要再深究。你們愛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我不奉陪了。明日一早,我便前往東萊郡赴任。」
袁紹大袖一拂,道:「討伐董卓,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如果真是這樣,哪還需要會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