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北方早已入冬,一碧萬頃的天空在這樣的天氣里是極難得的,今日依舊是陰沉沉的天氣,萬物沉寂,就連往日人來人往的大道上,此時也是人跡罕至。
駟馬可驅的大道旁,是一條蜿蜒的長河,此時的河面早已結冰,在河流中間甚至隱隱可見幾個凸起的冰谷,身上裂開數道溝壑,像被馬蹄踏破的河山,堅固而又脆弱。
陰沉沉的天空,更有黑雲壓城而來!
突然,沉寂的空氣中傳來幾道細微的破碎聲響。
河邊,一老一少正舉斧破冰,老人鬢邊的白髮隨風徐徐擺動,顯然年過花甲,但舉手投足之間卻孔武有力,他每砸一下冰,旁邊的少年便放開在嘴唇旁呵氣的手,拍手叫道:「快砸!」
「咚!」
一道穿透硬物的聲音傳來,少年立馬歡欣鼓舞的拿起地上的竹竿,迫不及待的往被砸透的河洞奔去,手中竹竿的頂端被削的很尖,在寒雪的策應下顯得鋒銳無匹,少年也不去管通紅的臉蛋會被寒風吹得有多冷,他全身心的注視著河洞下的一切動靜,旁邊的老人則放下斧頭,抄起岸邊的,口中念念有詞:
「小寒高臥邯鄲夢,捧雪飄空交大寒。邯鄲夢裡睡朱門,饑寒交迫百姓家。」
不成想,老人剛念完這四句不成詩的句子,少年就不悅道:「爺爺,你瞎念叨啥,害得魚兒全被你嚇走了!」
老人也不生氣,呵呵一笑,道:「好好好,爺爺不說了,不說了,你且扎到魚給我看!」
少年不再回話,只是全神貫注的瞅著一個圓形的冰洞,手中的竹竿越捏越緊,並緩緩的往上提去。
然而,就在少年要奮力紮下竹竿的剎那,一陣馬蹄聲忽然從大道上咚咚敲來,直震得冰洞下的一條小魚驚慌遊走!
少年見此情景,立刻丟下竹竿,朝大道上奔去!
「嗨!魚仔,你幹啥去,給我回來!」
老人也急忙跟著上了大道,少年卻對老人的呼叫充耳不聞,只是爬上岸,之後便直挺挺的站在大道中間,額頭上滲出的汗也不去管,任由其被冷卻如冰。
果然,不遠處,一白一黑,兩匹駿馬疾馳而來,站在大道中央的少年卻依舊一動不動!
黑馬在前,四蹄猶如乘風一般,甩開白馬有十米之遠,後面乘坐白馬的虬髯大漢正奮力向前,奈何卻總是追不上前面的黑馬。
再看黑馬上騎乘的則是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少年,他兩隻腳懸空,根本夠不著下面的馬鐙,只是雙腿緊緊裹著半個馬腹,一臉肅穆的乘馬而馳。
站在大道中央的少年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馬上之人的面孔了,只是腳下卻依舊紋絲不動,一臉憤憤的朝著來人展開雙臂!
螳臂當車?!
曹植猛地死拽馬韁,但狂奔之下的黑馬如何能瞬間停下,依舊不減余勢的朝道上少年衝去,距離越來越近,少年依然不動,黑馬卻要即將踏人而過!
「不好!」
跟在曹植後面的白馬上的大漢和距離少年尚有些距離的老人同時驚喝,然而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他們都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馬瞬間就要傷人。
馬上的曹植也是急出一身冷汗,難不成自己剛剛穿越過來就要塗炭生靈?他奮力的撕扯韁繩,想要讓黑馬擦邊而過,但這才剛被典韋馴服的野馬如何聽他使喚,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不改路線的往前衝去!
「給我起!」
就在馬頭即將觸及少年的瞬間,曹植心中一橫,猛地把韁繩向後扯去,雙臂使上了平生的力氣,眼睛則緊緊閉上不敢睜開。
疾行中的典韋和愣在當場的老人都直勾勾的盯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一場禍事似乎不可避免。
「咴——」
黑馬突然嘶鳴,後蹄猛地踏地,前蹄高舉,下一刻,黑馬已經從少年身上躍過,並在其背後衝出了數十米的地方才停下,黑色鬃毛迎風而動,像戰勝的將軍一般威風凜凜!
「呼——」
三人同時喘息,曹植緩緩下馬,臉上異常陰沉。
此時,典韋已然趕到,下馬後急忙奔去曹植身邊,問道:「公子沒事吧?」
曹植暗暗吐了一口氣,儘量保持沉穩道:「沒事。」
聽到曹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