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眼睛陰晴不定的盯著眼前這個已經不再是當年稚嫩孩童的曹家四公子,始終不變神色,一手敲打著另一隻手的手背,終於緩緩道:「我想大概我還需要一個理由。」
曹植眼神柔和,再無當年一絲的銳氣浮躁,更多的則是水順無聲的平和,聽到賈詡此話,也不覺意外,能在亂世中數次逃生且尤其擅長鳩占鵲巢的人物,沒有一點自己特有的矜持倒會讓曹植覺得有些不合適了。
「理由?恐怕叫你失望了,我現在與平民百姓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姓曹,曹操的曹!」
賈詡狹長的眼縫陡然一縮,變得更加叫人看不出其中深淺,「可是,這個曹字還有人會寫。」
曹植嘴角羚羊掛角式的一勾,「不錯,你完全還有除了我之外的選擇,不過與虎謀皮這麼多年,你不覺得一身抱負無所施展太過有負生平?」
賈詡忽然微微一笑,道:「我以為四公子即便不會威逼,利誘起碼也會兩三分,只是沒想到八年的沉浮也沒能改變四公子多少,若真是這樣,我又何必冒著一展所學卻人頭難保的風險離開現在的安樂窩呢?」
聽到此話,曹植也不動氣,只是淡淡道:「賈大夫對曹植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賈詡不置可否,只是反問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曹植眉頭一皺,卻又舒展開來,笑道:「原來如此,也罷,你要是輕易答應了我,反倒叫我不放心了。可越是這般,我就越迫不及待的要迎先生入府了。今日之事且到此,曹植這就回去掃淨寒舍,再來恭迎先生。」
賈詡躬身,恭敬道:「不敢,四公子請!」
曹植轉身便走,曹沖立刻跟上,二人出了賈府便登上了馬車,直往曹府中奔去。
「四哥,這賈詡似乎還在猶豫,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就答應你的。」
曹植看著這個常年受病患折磨的弟弟,心中微微一嘆,這幾年的相處,使他早就將曹沖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一開始拉攏力量的心思竟已淡薄至無,曹植苦笑了一聲,自己的毛病再過幾百年也變不了了,對所有人都不在乎,但又極容易的去在乎一個人,前世的那些狐朋狗友如此,如今的曹沖也是如此,前世的兄弟雖然只有一個,可要說其他人,曹植雖然面上滿不在乎,可一旦出了事情,出手不計代價的往往就是平時對人不溫不火的曹植。
「不,賈詡已經答應我了。」
曹沖訝異道:「他不是已經拒絕了你嗎?」
曹植摸摸曹沖的腦袋,笑道:「其實,還要感謝沖弟你啊。」
曹沖更加不解道:「我?」
「不錯,帶你跟我一起去賈府,就是想告訴賈詡一聲,一個八歲就膽敢出兵南陽的曹植也許微不足道,可再加上一個備受他喜愛的稱象神童曹沖,這份潛力,賈詡這樣的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的。嘿嘿,沖弟,可別怪做哥哥的不厚道,主要是被老二逼的不行啊。」
說到最後,曹植打起了哈哈,手上的力道不知覺也加重了許多。
曹沖這才恍然大悟,也是微笑道:「四哥,你可不比二哥好到哪兒去!」
曹植笑道:「沖弟,你也別裝糊塗,你明明知道我的打算,還是跟著我來了,這不就說明你跟四哥好嘛。」
曹沖也不反駁,只是和曹植相視一笑,許多事情俱都不言而喻。
穿過迎賢堂,再過了幾折游手長廊,曹植二人避開議事大廳,而是直接進了曹植的庭院。
剛進院門,就聽到吵鬧聲傳入耳中,曹植眉頭一皺,腳步不覺加快了許多。
「放下!這些都是四公子的東西,誰讓你們動的!」
一聲怒喝陡然傳來,曹植心下一震,腳步不由停下。曹沖跟在曹植身後,差點撞上曹植背後,剛想要問什麼卻又不口不言。
屋內的吵鬧聲此刻已經清晰可聞。
「嘿嘿,小六子,我說你也真是個死腦筋,還開口閉口的四公子,殊不知你口中的四公子再也回不來了!」
原來屋中一人正是原先虎豹營中的小六子,此刻他聽到對方這般說法,登時大怒道:「曹楊,你大膽!」
被喚作曹楊的人哈哈大笑道:「我大膽?哈哈,我就是大膽了,你家主子不過是被我主排擠出京城的失敗者,別說
第四十八回 曹家奴才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