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王朗,你這是要自取滅亡!!」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彧一看,倒也忠心,竟急拍馬而出,大聲喝道。
「漢室將亡,我輩漢臣忠士,苟存又有何用!?馬縱橫你身為將門之後,卻肆意搶掠土地,稱霸一方,你到底用心何在!?」卻見一個頗為威儀,神采嚴厲,身材高大,身穿黃鯉錦袍的男子在一眾將士簇擁之下,邁步而出,眼神銳利,聲厲色威。
「王朗居心不良!主公,休要與之廢話,我等在這拼死斷後,你速速回去領兵來戰,替我等復仇就是!!」胡車兒聽了,飛馬急出,扯聲喝道,雙眸如有火焰突起,滿臉的死志。
卻見馬縱橫倒是不慌不忙,絲毫不急於逃去,聽了王朗的話後,淡淡道:「若兗州非我所平,如今無辜犧牲,恐已是成千上萬,且戰火不斷,數年內難以休止。天下諸侯野心磅礴,遲早也會殺入兗州,到時所造殺孽,又豈止千千萬萬。你我不但是漢室之臣,更是百姓的父母官,如今朝廷又遭賊人朝中,眼看百姓處於水生火熱,莫王太守要我只顧安於一方耶!?」
那被諸將擁護著,神態威儀的高大男人,正是泰山太守—王朗是也。
王朗一聽,嚴厲的神色,不由有了幾分變化,遂又問道:「但若有朝一日,你成以大勢,你是治國之火亂,還是趁國難而起?」
馬縱橫面色一沉,沉吟了好一陣後,才徐徐答道:「這一問題,我倒無法問你。不過馬某一直認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謂國家,絕非朝廷就是天下,有百姓的地方,才是天下之本。馬某願以民心所向而往!」
馬縱橫此言一出,王朗和王彧兩個高才文官,都是面色一變,頗有領悟。王朗更是口裡重複地喃喃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那句話,好一陣後,嘆道:「朝廷乃國家中心,可王某卻無法不承認,百姓方乃天下之本。自馬將軍來到兗州後,先治長垣,收留各地流民,使得無數人免於饑荒。昔劉岱無義,殘害橋公,使得兗州大亂,戰禍四起。卻也是馬將軍積極平亂,再定東郡,屢番征戰後,取濟陰、任城、山陽三郡,剷除劉岱,使兗州亂勢得以平定,免於無數無辜犧牲,可謂功德無量。故兗州百姓無不擁戴,如今兗州之內,但聞馬將軍之名,除了個別有利益瓜葛的世家外,誰不對馬將軍稱讚有加!」
眾人聽著王朗把馬縱橫功績一一列出,不禁都紛紛露出敬佩之色。馬縱橫卻也不知王朗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還是故意使他鬆懈,再發襲擊,暗裡雖在戒備,但表面依舊是一副篤定從容的樣子,笑道:「能得王太守如此稱讚,實乃令馬某受寵若驚。」
「不過馬將軍要用百姓作為藉口,以圖謀大業,這未免是有些卑鄙了!」這時,王朗猝是面色一變,雙眸聚光威凜,似要看透馬縱橫的心思一眼,冷聲而道。
「王景興你莫要太得寸進尺,我主屢屢相讓,你卻屢屢冒犯,莫真以為我等殺不出去耶!?」胡車兒聞言震怒,再也忍不住,嘶聲罵道。
王朗卻是毫不理會,就死死地盯住了馬縱橫。馬縱橫又是一笑,不緊不慢地道:「王太守凡事以忠義為先,卻為何不看如今天下局勢,那些口中大肆宣揚忠義之人,早就一一死在了奸佞之輩的屠刀之下。全因那些人中,有些把握重權,有些有兵有將,有些稱霸一方。
馬某認為,在這弱肉強食的亂世之中,無論你是忠於國家也好,還是欲趁勢建立根基也好,起碼你也要有這個資本和實力。
當有朝一日,當你身處大勢,要掃平天下,扶持社稷也好,要建功立業,克立新的朝政也好,豈不都是如囊中探物!?
否則你無權無勢,獨自為國自哀自憐,也只不過是個笑話了。因為你不但救不了這個國家,也只會為自己還有那些追隨你的人帶來滅頂之災!」卻聽馬縱橫疾言厲色,快言快語,字字鏗鏘有力,落地有聲,就這一席話後,竟把號稱智謀多端,深通理義的王朗說得啞口無言。
馬縱橫的話比起那些大賢大聖說得至理名言,自是顯得無比的粗糙,但話語中裸的現實,卻又不禁令人暗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見陷入沉默的王朗,臉龐時不時抽動,好似在掙扎一樣。其實他聽到一半就想罵馬縱橫說的都是歪理邪說,但越聽他卻越是心驚,到了最後,就算絞盡腦汁,卻還是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