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便自行離去,本部將士趕忙隨後離去,心中當然也揣著無數的疑問,但此時人多眼雜,只有回府之後再行問過。
「主公為何要同意陛下的舉動,難道主公看不出此舉是將自己也打入地獄的錯局嗎?」
話的是荀攸,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曹操會同意劉協對戰李王,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時的李王實力絲毫不見減弱,在這樣的時機對抗李王,除了占著大義,其餘的都形同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曹操眉頭一皺,沒有回答:「此前文若就閉門不見,如今更是與我形同陌路,公達,看,你這叔究竟在心中揣著什麼心思。」
荀攸心頭一凜,曹操是話中有話啊,自己的叔自己清楚,他心系漢室,雖其才倍勝於自己,但曹操如此偏心於他,也無可厚非。
作揖道:「叔的志向想必主公也清楚,何必詢問於我,若要我,便是忠君......」
曹操冷了半晌,轉而才幽幽一嘆,道:「可惜......罷了罷了,人各有志,但失去了文若,等同我自斷一臂啊。」
完轉身離去,對此前的發問不理不顧。
荀攸心頭一動,與郭嘉對視了一眼,道:「散了吧,主公心有所淒,我等也問不出所以然。」
過了不長時間,曹操的府邸就清閒了不少,但也有四人留下,正是郭嘉、荀攸、陳慶之,還有程昱。
郭嘉抱拳道:「三位何不自去,今此去見主公,恐怕你我都討不得好話。」
荀攸相顧一笑,心意相通:「奉孝尚且不怕,我自當陪同前往。」
陳慶之和程昱倒沒有想這麼多,只是覺得曹操話中有話,這才打算隨同留下,沒想到這二人倒是確有其事,正好一併前去見過曹操。
曹操翻開桌案上的一本典籍,並不厚,連四人魚貫而入也不抬頭。
眾人抱拳站定,也不去打攪,靜靜等候,不知道過了多久,曹操才低聲嘆息,呢喃道:「誑也,非誑也,實其所誑也。少陰、太陰、太陽。」
郭嘉會心一笑:「主公竟然也收錄了這三十六計?」
曹操抬頭道:「站著擋住了光芒,都坐吧。」等幾人坐下,這才道:「聽奉孝所言,莫非你也收錄了這三十六計?」
郭嘉合掌道:「自前年底三十六計完本以來,屬下就厚著臉皮向北王討要過一本,剛才主公所念,若未錯記,便是第七計的無中生有。」
曹操一把將典籍合上,道:「正是此計,這北王看似粗鄙,卻能直擊精髓,不得不令我驚嘆。」
相對於程昱和陳慶之的雲裡霧裡,而荀攸顯然也看過三十六計,道:「第七計收錄在第二卷敵戰計中,北王的注釋是處於勢均力敵態勢之計謀,或躍於淵,如今天下有幾人能與之勢均力敵?看來這一輩子北王都用不上了。」
曹操搖了搖頭,這荀攸知道直接詢問自己無果,這時候是在用暗語牽引自己失言啊,但自己此時也沒有打算避開這個話題。
罷手道:「李王勢大,避無可避,前有引誘士族自相殘殺,之後那科舉制便跟隨而來,如今李王流連銅雀台,我完全有權利懷疑他在行無中生有的大計,本來沒有卻硬有,憑空捏造的本事在他身上可不止發生了一次。」
程昱弄懂了無中生有,猶豫道:「主公所言在理,但他大開溝渠的荒唐事也在眼下,流連銅雀台而不出更是天下盡知,這看起來……卻不似作假。」
曹操揮手道:「那是因為你我都比他李王要聰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一句話讓在場的幾人都是一陣鬱悶,但又不敢回話:「雖然我看不出李王要做什麼,但虛實相間,才能瞞天過海,王守仁反叛這件事,雖然確實事出有因,但仍舊迷霧重重,我也不能妄下定論,既然獻帝要強出頭,何不就隨了他的意,反正我與李王遲早會有一戰。」
郭嘉和荀攸對視一眼,道:「我明白了,主公是想由獻帝出頭,自己穩於後方,若是見勢不妙,也能抽身而出,不至於沾染橫禍。」
曹操呵呵一笑:「話是這樣,但北方不亂,我哪怕是著開罪獻帝的風險,也不會贊同出兵的,今時今日處境不同,王守仁要是真的對濟北發兵,倒是給了我們一個緩衝的機會,到時候我等……大有可為。」
眾人看著曹操雙目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