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幾人如何商議,此事都還有一個先決條件未曾達到,而按照李王所講,此事還得徐徐慢圖,切不可急功近利,反而將事情弄得太複雜。
而終於是在今晨,十餘萬將士和李王才終於得到了休息,至於清人數這些,畢竟是一筆龐大的數字,清和對應姓名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短時間無法完成。
正所謂守得雲開見月明,虎牢關一役持續了整整一年,從196年的三月到如今197年二月底,李王也度過了自己二十七歲生日,只是鮮有人知道罷了。
從開始的無名卒,厚著臉皮領了五百人敢往虎牢關赴會,那時候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縣長,卻先後戰黑山,平袁紹,結西涼,取益州,雄心之大,行路之險幾乎無可複製,而更讓人津津樂道的反而是李王的識人之明,一個個百載不出的英雄豪傑,名士謀臣紛紛投效,而他也能一一接納,至少在這一上,當世無人能出其右......
可以李曹的交鋒,其猛將謀士的陣容比當時十八路諸侯伐董還要豪華,兩相對壘也是五五開,很多人都不明白李王被阻攔了一年,為何一朝大戰,便能全功而進。
其實到底還是一個士氣的原因,之前項宇如同一道天塹橫在眾人心中,本軍將無將心,士無士勇,便只能退居中牟,休養生息,直到趙雲趕馬而來,這才敢出兵迎戰。
虎牢關大敗的消息傳到司隸,朝廷震盪,獻帝也瑟縮不已,一個好好的朝會直如那菜場一般,亂如麻團。
懼怕的,誓死的,投降的各有想法,心懷鬼胎的人已經在考慮後路了,甚至有一些軟弱的人建議迎接李王入城,他畢竟是朝廷封賞的異姓王,這個時候應當不會逼迫於獻帝,此舉無非就是想獻出天子,以此來保全自身,其心可誅。
只是在場的人表里不一,竟然沒有人出來抨擊,這也間接明了文臣武將的心並不齊。
而趙謙和趙溫雖然行事果斷,但他們受傳統思想影響,很難做出變通,如今虎牢關被打通,李王的鐵騎將在司隸縱橫馳騁,虎牢關尚且不能阻攔他們,更何況門戶大開,又經歷了兩次戰火的洛陽。
如果有人眼尖,肯定能發現董承也混雜在人群中,起來董承縱容族人勾結異族,私賣兵器糧草,李王當時本要誅殺他滿門的,只是後面喜得父女相見,便將此事壓了下來,後面撤出洛陽在即,便交給獻帝自行處置,未曾想他倒好,反而饒了董承一命。
不過董承得以僥倖,其最大的功臣還是他的女兒,這耳旁風吹得也確實不錯。
這就是人心,前世漢獻帝在曹操手下沒有任何實權,而今世李王將獻帝交給曹操後,他除了西門八校尉的軍權沒有,其餘大權也有操縱,但他不死心,暗地裡派趙溫趙謙等人竊奪曹操的大權,只是曹操見他只圖苟利蠅頭,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索性離開洛陽,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候董承眼中閃過凶光,掃了眼四周,發現並沒有曹操的心腹在場,當下篤定了三分。
出列抱拳道:「臣有一議奉上,請陛下定奪。」
獻帝正焦頭爛額,揮手道:「速速講來。」
董承道:「如今西門八校尉尚有三部共計三萬人馬,由曹司空族子曹休統管,我等何不將司空府的曹氏族人抓起來以此威脅其交出兵權?」
獻帝臉色一白,搖頭道:「不可,曹氏族人並非在司隸,只有渺渺幾個司空女眷和親子,如果胡亂下手,落人口實事,反被曹氏忌恨,豈不是將曹司空逼向李王,自斷一臂?」
董承冷笑道:「曹孟德被抓入大營,生死難料,前次李王來犯,王允楊彪憑藉一兩萬人尚且能守城半年,只要我們奪了軍權,憑洛陽的富庶,守個一年半載也不在話下,只是需要陛下起一天子詔書,昭告李王罪行,並令各路諸侯前來勤王,方能化解洛陽之劫。」
「可是......」
獻帝還想什麼,但好似想到了什麼,又給咽了回去。
董承看在眼底,瞭然於胸,道:「此事就由我來辦,陛下只需高坐龍椅,等候消息便是。」
獻帝沉默了半晌,一咬牙,道:「就按董卿所講行事,但切記不可打草驚蛇,以免洛陽雪上加霜。」
董承心領神會的抱拳,只不過聽進去了幾分,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