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正是春滿人間,花開富貴時分,并州迎來了嶄新的面貌,特別是上堂,一些抄著各方口音的文人雅士,齊聚李王的廊橋閣,不只是為了一嘗天下名菜,更是為了二樓的那些只寫了一半的詩詞對聯。
李王回到上堂,聽聞文士武人齊聚廊橋閣,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文武大比即將開始,自己也要多與這些人溝通,要是偶然發現兩個一流人物,留在麾下效力,那就賺大發了。
「并州牧來了,大家快讓開。」這時候人群後面突然響起一陣喧譁,原來是有人認出了李王,示意擁堵的人群讓行。
李王笑呵呵道:「無妨無妨,諸位都是大漢的中流砥柱,不必過於多禮。」
李王雖然話的好聽,但該有的禮節卻不能少,那些文人紛紛躬身行禮:「并州牧有禮了。」
「呵呵」李王趕緊一一見禮,架子放的極低,這也讓這些文人第一印象好得不得了。
「學生斗膽請問并州牧,這句詩詞後半部?」這時候一個十七八歲的粉面生盈盈施禮,中規中矩不失禮數,看來是受過正規教育的文士。
李王拱手回禮道:「不知這位先生貴姓。」
那生恭敬的回話:「在下司隸弘農郡人氏,姓楊名修。」
李王一愣,有些詫異的道:「莫非是當朝丞相楊彪的親子當面?」
李王的話一出口,頓時引起滿場的文士武士一陣喧譁,看著楊修的眼神都有些古怪,看來楊彪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天下人都是知曉的嘛。
楊修躬身九十度,悻悻然道:「正是,但我楊修自為一人,今日只為文武大比而來,與當朝丞相又有何關?」
李王看著楊修一臉的坦誠,不似作假,道:「既如此,倒是我唐突了,但我這廊橋閣早有規定,一切詩詞歌賦只書一半,餘下的一半留待後人題寫,總不會讓我親自打破這規矩吧?」
楊修誠懇的道:「并州牧大才,我在廊橋閣住下已有近半月,但門前三幅對聯、三幅詩詞,再加上室內的詩詞歌賦,無一能對答如流,我初識的好友李嚴,他也毫無頭緒,并州牧既然留下這千古絕唱,卻總不能讓我等學生望而生畏吧,況且規矩是人定的,并州牧作為當世大賢,自然要帶個好頭,鼓勵天下文士,才能大興文學,不負之前那句為往聖繼絕學。」
李王眉頭一挑,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楊修,前世的楊家,從楊震道楊修,一共四個太尉,太尉是什麼,就是所謂的大司農,三公之一,全力僅在丞相之下,與大將軍也是平級,就連曹操都對楊修的才華自嘆不如,足見其文采卓絕。
李王嘆息一聲,這才故作勉強道:「既如此,那你們就隨便指一句,讓我來對吧,但切記僅有一句。」
楊修欣然應諾,剛抬手準備一句,卻看到其他的文士眼巴巴的看著他,頓時心中有些不忍,放下手道:「并州牧可否容我等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李王無奈的頭,正好看到那些個文士像一群市井之人,快速將楊修圍攏,可謂是人擠人,里三層外三層。
李王耐心的等著,過了許久,似乎有了答案,人潮瞬間分開,看得李王咋舌不已。
還是楊修站了出來,畢竟身份擺在那裡:「并州牧大人,學生已經有了答案,戰國時期楚國人屈原曾有國殤,其中有言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我見大人此句與之寓意卻不盡相同,就以這句向大人請教。」
李王順手看去,原來是李清照的夏日絕句,頓時心中篤定。
「此句之意為活著就要當人中的俊傑,死了也要做鬼中的英雄。無關功利,為給生命一個交代,前半句為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原為祭奠高祖之下的張良蕭何等英雄,後一句早就作出來了,今日便讓大家品鑑一二。」
李王全程留了個心眼,沒有帶我字,也不至於被噴吧,反正我又沒是我寫的,想到這,便在楊修耳邊輕語了一番。
楊修先是疑惑,接著慢慢的雙眼露出精芒,沖李王頭,跑進了閣樓內,不一會兒才轉了出來,而手中,卻多了文房之物。
楊修施施然在門前的詩詞前站定,深吸一口氣,這才提筆將剩下的語句補全,一氣呵成,書法初成一系。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