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卻沒看到龐統臉紅,那是因為他臉上膚色較黑,就算是紅了也看不出來。
司馬徽的臉上反倒是掠過一絲尷尬,好象是看到了什麼羞人的事情,趕緊眼神移開。
蘇哲倒沒覺察出他二人表情有異,欣我道:「行啦,既然士元你打算出山助我,那就別耽誤時間,今天就跟我走吧。」
「子明你先回宛都,我回來之後,尚未拜見過父母,待處理完一些家事後,再往宛都會合你。」
「當真,你不會反悔,等我走了,人卻跑了,我到時候上哪兒去找你?」蘇哲一副警覺的表情。
龐統一笑:「子明真會開玩笑,我龐統既然答應了的事,豈會反悔,再說了,我龐家全族都在荊州,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啊。」
「那倒是。」蘇哲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在宛都恭候你。」
接著,蘇哲又向司馬徽一拱手:「老師,北面的呂布隨時可能進犯,學生還要趕著北歸,就不能多陪老師了。」
「去吧去吧。」司馬徽輕輕拂手,「你功成名就,還能回來看老師,為師已經很欣慰,大事要緊,趕緊出發吧。」
「那學生就告辭了,他日再來看望老師。」蘇哲再次長身一揖,方才告辭而去。
司馬徽便和龐統二人,一齊將蘇哲送往了莊外,師徒二人方才還往大堂。
房門關上,只餘下他師徒二人。
龐統這才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坐回了座上,雙手往臉上用力一扯,將緊貼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一張清麗動人的臉龐,方才顯露了出來。
司馬徽嘆道:「士元啊,也真是難為你了,當年龐家的公子們,個個資質平庸,偏偏你一個女兒才華絕艷,你父親為了不讓龐家年輕一輩落人下風,便出此下策,讓你一個女兒家,女扮男裝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龐統將面具放在案几上,面露一絲苦澀的笑容,嘆道:「這也是沒辦法,誰讓家父是一個要強的人,哥哥們偏偏不爭氣,我父命難違,也只能擔起這份家族的重任。」
司馬徽忽然想到什麼,便道:「如今荊襄幾大家族,皆已衰落,只剩下了你們龐家明哲保身,已沒有再跟那幾家爭強好勝的意義,你有沒有想過,也該是你恢復女兒身,以真面目示人的時候了。」
「小童當然也有想過,可轉念又想,放眼天下,又有哪一路諸侯,願意讓一個女人指手劃腳,為他們出謀劃策呢。」龐統笑的依舊無奈。
司馬徽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心意。
他便慨嘆道:「當年德公他把你當做男兒一樣培養,從你兒時起就給你灌輸那些什麼經緯天下,攪動風雲,名垂青史的念頭,如今你長大了,自然是胸懷天下,志向高遠,讓你放棄你的理想,做一個尋常的女兒家,確實是難為你了。」
「知學生者,唯老師也。」龐統一聲唏噓,感嘆道:「學生也很多次想要放棄,但那種根植於骨子裡,想要幹大事的衝動,卻始終無法克制住,學生也是沒辦法。」
「我明白,我明白。」司馬徽連連點頭,嘆息不已。
師徒二人,一時盡皆沉默。
片刻後,司馬徽忽然又想起什麼,便道:「士元,旁人看不出你的秘密,但子明可非同常人,如今你要輔佐他,必然要時常伴隨他左左右,只怕時間一長,終究會被他看穿,方才你不就是被他差點看出了蛛絲螞跡嗎。」
龐統眉頭凝起,度步於堂中,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忌憚,顯然這也是他所擔心的。
他這般思考起來,下意識的抬起手來,就想要摸下巴上的鬍鬚,不想摸了個空,愣怔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已解下了人皮麵皮。
司馬徽看到他這個動作,不由笑了笑。
龐統臉上掠過一絲尷尬,沒意思的甩了甩自己的手,乾咳了幾聲,以掩飾內心的不好意思。
半晌後,龐統方是嘆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只有儘量的小心吧。」
「那萬一被他識破了呢?」司馬徽還是不放心。
龐統輕吸一口氣,默默道:「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反而解脫了也說不定,被了撕下我這假面具,總比被別人撕下好吧。」
「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