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雅,子敬,這邊是子龍哨探回來的敵軍軍情,昌黎這邊有敵軍兩萬多人,比我軍多出一倍,以烏桓中的死硬叛軍為主。襄平(遼陽)那邊還有兩萬,敵眾我寡,如何破敵?」
劉備把李素和魯肅喊來之後,倒也開門見山,直問主題。
魯肅之前擔任的是薊縣丞,調動到遼東這邊後,被劉備舉薦為昌黎縣令,不過至今都沒給錢,也沒上任——因為昌黎縣還在敵軍手中呢,要攻打下來魯肅才能上任。
從一個州治級別大縣的丞,改為一個郡治級別縣的令,也算是升了半步了,魯肅對這個任命還是很滿意的,內心對劉備的提攜感恩戴德,虛歲十八能做到縣令,多不容易啊。
此時此刻,魯肅的表現也就比李素更加積極:「府君,敵眾我寡,而我軍有糜竺海路運糧,自然利在圍困,便與去年丘力居對付公孫瓚時那般。
如今剛剛正月將盡,很快就是春耕,而春荒期間起碼百日沒有軍糧補充,只能坐吃山空,我軍深溝高壘、築港固營以屯糧。
如若守御得法,有信心在防守戰中破敵,甚至還可以以我軍屯糧之地的軍情引誘敵軍前來截糧,從而易攻為守。我軍一萬,如果依託堅固營壘防禦,戰勝兩萬敵軍也不是沒可能。」
劫糧的計策,從來都是可以正反兩用的,曹操破烏巢固然是神來之筆,但袁紹如果能主動在烏巢設下埋伏、放出假情報請曹操來劫,那說不定曹操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魯肅想到的顯然是這個反面的變種。
劉備聞言也是深以為然,微微頷首,轉向李素:「伯雅,你以為呢?」
李素尷尬一笑:「軍略戰陣,非我所長。這種作戰,不能再離間敵人,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妙計。看子敬所言便不錯,只要執行穩妥,當有可圖。」
劉備勉勵地拍拍李素肩膀:「也有伯雅計窮的時候,真是難得。」
李素:「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豈有全知全能之人。」
魯肅:「……」
怎得這李伯雅說話,哪怕是日常聊天,都會不經意蹦出一句神來之筆?真是文采斐然。偏偏人家還不是那種尋章摘句的世之腐儒,是真的有大才,同時文采又不俗。
劉備最終吩咐:「既如此,令子敬負責在小渝水河口加立一水寨,並擴建碼頭,專囤日後從海路沿岸運來的糧草,務必把防守構築堅固,最好是外松內緊、示敵以弱卻實際難以攻破,這才好誘敵蠢蠢欲動。」
張純軍雖然擺脫了張舉時代的十幾萬人糧食包袱,縮水到了四五萬人。但去年收成惡劣、遼東普遍缺糧的大局面並沒有改觀,所以春荒肯定是難熬的。
劉備相信軍糧對敵人的吸引力。
「屬下領命。」魯肅立刻去執行。
李素則繼續留在劉備身邊,每天討論進展、伺機而動。
……
此後幾天,魯肅進展順利,敵軍根本沒有主動渡過小渝水來襲擊魯肅的企圖,因為敵軍也害怕過河剛一半的時候被漢軍「半渡而擊」。
兩軍隔河對峙,肯定是誰主動渡河誰吃虧,叛軍以為漢軍會主動進攻,當然不會多此一舉。
一月底的時候,魯肅的水寨就基本上建設好了,糜竺的第一批海船軍糧也運到了前線,看起來劉備軍中缺糧的問題已然得到了解決。
劉備如今依然很有錢,一月份這波買侯爵買遼東相的操作之後,還有三億多,所以直接讓糜竺去糧價便宜的冀州渤海郡買糧,買來後沿著渤海岸北上送來。
這就相當於從後世津門運到錦州,海路運輸的損耗是很小的。
第一批十萬石軍糧連同運費,到徒河縣前線的到岸價,才四千萬錢。
按照每個士兵每兩天耗粗糧一斗計算,這十萬石足夠劉備一萬兵馬吃半年多,而糜竺隨時還能再運。
前線隔河對峙的同時,劉備和李素又發現了一個新的情況。
那就是隨著漢軍到來,短短几天之內,就有大量之前逃荒、乃至被叛軍搶走口糧後無家可歸等死的流民,聽說風聲後都開始聚集到漢軍大營這邊。
李素本著功利主義的想法,是不太願意在這時候接受這些被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