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緊追不捨,他是絕不會讓趙雲將天子接到洛陽去的,董承不是他的對手,楊彪雖然忠心可嘉,可率領的多是沒見過陣仗的家丁護衛,人數雖眾,卻不堪一擊,不到一個時辰,就被西涼兵沖的稀里嘩啦,楊彪沒有辦法,只好帶人撤退,只一戰,便付出了三千多人的傷亡。
郭汜更加得意,馬上傳令「給我追,一定要在霸陵截住他們。」
一萬多名西涼兵潮水一般,捲起一路風沙,迅速往前追去,可是追到霸陵後,突然兩側密林中,殺聲四起,一左一右各自衝出三百騎兵。
像兩把鋒利的尖錐,硬是將散亂不整的西涼兵切成了兩截,只一個照面,地上便平添了兩百多具死屍。
兜轉了一圈,山甲一聲呼哨,六百燕雲鐵騎迅速集結在一起,剛才的衝殺,除了幾十個將士負傷流血,並沒有折損一兵一卒,六百鐵騎軍容整肅,殺氣沖天,黑色的甲冑,紅色的披風,分為奪目閃亮,宛如一片浴火重生的鋼甲叢林。
郭汜吃了一驚,隨即費力的揮舞著馬鞭,大聲呼喝「不要亂,不要亂,沒什麼好怕的,他們只有區區幾百人而已,給我上,夏育你來帶路,務必把他們全部殺光,敢攔我去路,簡直是找死。」
沒等西涼兵穩住陣型,山甲一聲令下,高高舉起了大刀「殺——」
話音未落,六百鐵騎如洪流怒濤一般,迎著西涼兵沖了過去。
轟——轟——轟——!
短兵相接,隨著一陣沉悶的隆隆巨響聲,幾十個西涼兵生生被撞飛了出去,燕雲鐵騎勇往直前,眾人奮力砍殺,勢如洪水猛獸,雖然西涼兵人數更多,可這裡不是平川草原,霸陵是一處略顯平緩的丘陵,郭汜的大軍像一條長蛇,幾乎大半的兵士都被自己人擋在了後面,所以,燕雲鐵騎的衝鋒,並不會陷入敵兵的重圍之中。
山甲嗷嗷狂吼,大刀舞的飛快,刀鋒過處,血肉飛濺,只一眨眼,便接連砍翻四五個西涼兵,其他燕雲勇士也不示弱,一波衝鋒,迅速兜轉回到原處,然後繼續衝鋒,一波又一波,無止無休,儘管每一次燕雲勇士也會付出一定的傷亡,可所有人都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
郭汜又急又氣,大軍遲遲無法移動,夾在隊伍裡面,他也只能幹著急,半個時辰之後,燕雲鐵騎死傷了一半,余者也全都掛了彩,可讓郭汜吃驚的是,他的將士死傷更多,層層疊疊的屍體堆積如山,山谷里血腥氣沖天而起,光的流的血頃刻間便已匯成了小溪。
頭頂上空,烏雲遮日,突然響起了沉悶的雷鳴聲,郭汜氣的破苦大罵「夏育這個混蛋,是幹什麼吃的,這馬上就要下雨了,難道要讓老子在這裡淋雨不成?」
「殺——」這已經是第十六次發起衝鋒了,燕雲鐵騎依舊陣型不亂,所有人昂首挺胸,面無表情,手中的刀刃幾乎都打了卷,全都沾滿了猩紅的鮮血,可他們依舊整齊劃一,山甲的喊聲剛落,隨著一陣颶風般的馬蹄聲,又一輪的衝殺開始了。
雷鳴轟轟,殺聲如潮,不一會,頭上便下起了漂泊大雨,雨水無情的澆灌著,混雜著血水,四處流淌,匯成了一條條血色的溪流。
無主的戰馬,悲鳴不已,守著死去的燕雲勇士,遲遲不肯離去,刀槍閃爍,血肉漫天飛濺,山甲像發狂的一頭狂獅,一頭扎進敵兵的人群之中,奮力揮刀,吼嘯連連,這一次,他躲閃不及,左臂被人一刀砍斷。
再次回到原地,山甲對自己的傷勢,毫不理會,像一尊屹立不倒的石像,身後還剩下200多兄弟,可山甲依然沒有選擇撤退,再一次高高舉起了大刀,嗓子已經喊的有些嘶啞「殺——」
兩個時辰之後,派出去的斥候拖著濕漉漉的盔甲來到趙雲的面前「主公,山甲他們,全部戰死了!」
趙雲猛然無聲,沉默了良久,「郭汜的人呢?」
「沒有追上來,已經是找地方紮營避雨去了。」
「哼……」
董承邁步走了過來,冷冷的哼了一聲「趙雲,你也太輕敵了,只派出了六百人,就妄想擋住郭汜的追兵,簡直是異想天開。」
董承之前帶了兩千多人,楊彪也帶了幾千家將,結果都不頂用,在董承看來,趙雲派的這點人馬,全軍陣亡早就在意料之中,就算郭汜暫時停止了追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