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也沒想過送自家弟弟,自己手頭上還有幾件大事,哪有心情管他。
唐玉幾日前宴請世家中人與襄陽文武,酒後突然了一句,世族子弟犯罪,可由族內長輩自行判罪,我絕不干涉。
當時廳內人聲嘈雜,可聽見這句話的大有人在,立馬就有人起來,詢問此話是否為真。唐玉一副酒醉不醒的樣子,當即答道:「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的道理。」
世族眾人紛紛舉杯,大讚唐玉之舉聖明。廳中坐著的一些寒門出身的官員,大為不爽,奈何都是劉表舊部,與唐玉沒有交情,害怕出言撞會招致殺身之禍,都閉口不言。心中卻無不再想,唐玉為了討好世族竟然這般不要臉,但你如此徇私枉法,又怎能讓百姓臣服。
而蒯良正在忙的,就是整理各大世家(謂先世有功之官族,後泛稱世家大族為世族。)上交的資料,你你是世家不行,得有證據。這一整理才發現,一州之地,竟有不下三百世家。凡事得到這消息的,都交了一份證據上來,有的沒落之家,一下子找到了存在感,不惜辛勞往襄陽趕來。
蒯府門口,傅巽(un四聲)見蒯越行色匆忙,問道:「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蒯越高聲道:「打仗去,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傅巽不以為意,當蒯越在笑話,笑著頭,道:「預祝凱旋歸來。」
蒯越笑道:「你來找我大哥,有事啊?」
傅巽道:「別提了,我這有大事,就此別過。」
蒯越見傅巽比自己好匆忙,心想一定是為了世族之事來的。從心底,蒯越十分贊同唐玉的做法,給足了自己這些世家人的面子。但從一個臣子角度,這是取亂之道,實在是太荒誕了些。
進了書房,傅巽一眼就瞧見,那堆積如山的世家資料。
蒯良道:「你來的正好,我正缺人呢!」
傅巽嘆道:「怎麼連你都支撐這無稽之舉?」
蒯良道:「什麼≮≮≮≮,m.↑.c≧om無稽之舉,我看是少有的賢明之舉才是。」
傅饌沉聲道:「這事雖然有利於我等世家,但不利荊州和睦。此法一出,世家中的紈絝子弟,定然是橫行無忌,整個荊州怕是會有大亂。」
蒯良知曉傅饌乃見識博大之人,可這一次素來言必中的傅饌錯了。
「世家子弟非但不會橫行無忌,反而會變得溫順無比。」
傅巽搖頭嘆道:「絕無可能。」
蒯良道:「州牧的意思是有恩威並在,光是給予恩德肯定不行。以後凡事世家子弟犯法,都會被逐一詳細記錄,然後公諸於眾,並不限於一縣,而是全荊州。所謂世家,免不了都愛惜名聲二字,這樣的處罰他們承受不起。」
傅巽驚訝道:「這是州牧事先想好的計策嗎?」
蒯良笑道:「當然是。我與州牧商談此事時,也覺此計可行。」
傅巽心,唐玉此人還真是陰險,專打別人的軟出,道:「怕這樣做,會惹怒他們。」
蒯良道:「我們又不是栽贓陷害,實話實罷了。再,處罰的權力給了他們,這已經形成了一種交換。給你的東西你收下了,我要的你就得送過來,公平合理啊!」
傅饌似是想起什麼,連忙道:「那日州牧假裝酒醉出此事,為的就是騙世家答應。若是在清醒時,世家肯定會懷疑他的用意,是也不是?」
蒯良輕聲道:「你能不能聲。州牧知道他們都是很精明的人,若是不用一手段,怕是不能讓他們乖乖就範。要是被問東問西的,不好回答。酒宴時當作酒後失言,是最有效的辦法。這種事有過先例,以前的……那個……唉!」
傅饌暗罵道:「劉表是真的酒後失言,被人抓住不放,經常做些混賬事。唐玉是假裝的,生怕別人抓不住。兩件事豈可混為一談,劉表是昏庸,唐玉是狡詐。」
「那就試試吧,我先告辭了。」
蒯良道:「別走啊……叫你呢……你這人好生沒有義氣,我真忙不過來。」
「你拉我作甚,我還有事呢!」
「事分輕重緩急,我的事比較重要,你的事可以緩緩。」
「你這人蠻不講理。」
「好大的怨氣,大不了晚上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