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心中一陣嘆息,不住的重複著曹植的詩。\\www.qВ5.c0m『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軍出城,樓班相送五十里,聲稱永不再反,烏桓騎兵從今日起勢力不過白狼山。白狼山以南,盡歸幽州,絕不染指。
清晨,急驟宏大鋪天蓋地的馬蹄聲通過白狼山最後一道山口,進入平地草原。眾人主張,過河休整,等待雨季過後,在返回幽州。我堅決反對,官渡的危急形勢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此刻已經是六月中,官渡戰敗,應該是在九月初,等在這裡,根本不可能。全師通過來路——盧龍塞,也要二十天以上,那就是七月中,應該能趕得及。但,無奈天不遂人願,五萬大軍剛渡過凌河,草原上便颳起了大風,空中響起一陣毀天滅地刺穿耳膜的雷聲。所有的烏桓騎兵臉色瞬間變的死灰。田疇大驚失色,只有他知道草原上奔雷閃電的威力,嘶聲狂吼道;「快,快下馬」大家不明所以,紛紛想這,田疇真是膽小鬼,打幾個雷,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沒用。大家都是中原人,不知道草原驚雷的威力——
田疇慌裡慌張的提馬過來,對我喊道;「公子,快命令全軍將士下馬,不然就來不及了——」我雖然不理解,但看他如此緊張,又知道田疇是個jing細之人,絕不會虛張聲勢。立即命令傳令兵,讓全軍下馬。
暴雨說來就來,狂風捲起黑沉沉的烏雲,以無與倫比的高速,席捲整個草原。一炷香前,還是晴空萬里的碧雲天,轉瞬便被黑霧般的濃煙所覆蓋。一團團的積雨雲,就像是一座座崇山峻岭。眾人頭頂不時發出轟隆隆的天庭吼叫。狂風中的烏雲變成青色的升騰火焰,火焰中夾雜著一條條亂竄的金蛇。一道道的電光,就像天使大遷徙,也像天地之間的河流,更像山里七拐八彎的小路。三四道閃電在天空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突然從那積塵般厚的黑雲中tuo穎而出,散落到草原的上空,緊跟著一聲暴喝似的奔雷,差點傾覆了大地。十幾個還沒有來得及下馬的中原兵,一下子被三四道狂舞的金蛇擊中,轟轟隆隆的幾聲連珠爆響,連人帶馬,全都化成灰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嚇傻了,不論是前生今世還從未見到過大自然如此的偉力。田疇不顧個人安危,站起來大聲喊叫;「趴下,全部都趴下。」聽到的人立即趴在地上,聽不到的,看到別人都這麼做了,也跟著趴下。天空中的雷聲更大,閃電更加密集。就像是數萬天神站在雲端,不住的向凡間射出金色箭矢。一覽無遺,毫無遮掩的草地上颳起的大風,足足可以把人馬拋飛出去。很多士兵都抓緊了地上的茂草,抵擋大風的煽動力。我眼前的幾匹匈奴戰馬,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摔得再也站不起來了。
轟轟,又是幾聲驚雷,天空以鋼珠般的暴雨為箭矢,向草地狂瀉下來。我趴在地上,感到狂猛洶湧的大風席捲夾雜推動著雨滴,使脆弱的草地,劇烈的震顫著。我的身ti顛簸著傾斜著,仿佛隨時會被吹走,又像是在一陣陣海浪中被來回拋跌。風的作用下,一串串雨簾,就像無數條鞭子chou打著我軍將士的身ti。讓所有人都感到一種無法逃tuo的滅頂之災。
還好,草原上的大風來得快去的也快,黑沉沉的烏雲,隨著颶風在盞茶時間裡飄向遠方,雷聲和閃電也變的稀疏。但大雨依然傾盆如注,絲毫不減,沒用半個時辰,已經在地上積起齊腳腕的雨水。田疇看了看,天空由烏黑轉成淡黃,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扶起我道;「公子,雷電雖然過去了,但,看著雨勢今天只怕是停不了了,要想辦法安營紮寨,不然士兵都要生病了。」文丑也跟著站起來,接著命令親兵去傳令,讓大家都起來,冒雨下寨。
士兵們在大雨滂沱之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營寨搭建好了,便鑽進去避雨,順便把衣服tuo下來晾曬。所有的東西都被打濕了,沒辦法生火,所有人都苦不堪言。到了晚上,大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帳篷里已經水漫為患。我冒雨去見田疇,問他這雨何時能停。田疇看了看天,苦笑了一聲道;「照我看,差不多要兩天。」我登時傻了,兩天——大雨在兩天之內,不停肆虐,毫不停歇,一直保持著強勢。士兵們沒法生火做飯,只能把乾糧來生吃。刀槍劍戟上不約而同的在浸泡中生出鏽跡斑駁。周倉整天站在帳外齊膝深的水中,指著老天大罵,氣的老天,好幾次下決心,用雷電劈他,但都被他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