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輔跺著腳道;「二公子,匈奴人追不得呀,根據屬下多年來和他們作戰的經驗,這些匈奴人的潰敗根本是一種假象,是陷阱,追上去就是死路一條。\\www.qΒ5.c0m/佯裝潰敗,根本是他們的殺手鐧。這種戰術的jing髓,就是靠人的靈活和智慧、馬的敏gan和速度、弓箭的遠程殺傷力合一,發揮出強大的機動性和殺傷力。本來,匈奴兵沒有馬鐙,騎手很難長時間駕馭馬匹,但匈奴乘用的戰馬很特別,這種馬身量矮、耐力強、跑起來非常平穩。匈奴騎兵使用的戰弓,大多數還是骨質箭頭,對冶煉技術依賴不大。至於匈奴人的戰術,更是非常狠惡:利用旗號和誘擊,牽引出你的主力,等你在追擊中累得差不多了,也被他們的游騎sao擾得心煩意亂的時候,他們利用天氣、地形和箭力,突然把你擠進一個預先設置好的「窩子」——屠宰場,然後就是匈奴主力的出擊和宰殺。注意,此戰術的jing髓,不只是騎射,而是成千上萬人組成的騎射兵團的組合運用,和與地形、天候的密切配合。這種戰術是從一種狡猾、強悍的食肉動物身上得到靈感的——狼。用這種戰術對付漢軍的車騎組合的重兵團和步兵兵團是最有效的,常常讓我們不知所措找不到北。
所以他們是萬萬追不得的,不追還有可能勝,倘若追上去在馬和弓箭都處於劣勢的情況下絕無戰勝的可能。武帝時期的衛青和霍去病大將軍,就是掌握了匈奴人這種作戰的特性,作戰時從不追襲,見好就收,才有效地克制了匈奴人的攻勢,把他們打的一敗塗地。」
鮮于輔的話,絕不是信口胡說,我雖然對這些不了解,但通過這幾日和匈奴人烏桓人作戰的情況來分析,應該不假。我手中的刀,舉不起來了,心想這死胖子看著傻裡傻氣其貌不揚的,沒想到還有點意思,看來對匈奴作戰還少不了他。我沉著的臉突然鬆弛下來,把刀扔在地上,大笑道;「這麼說鮮魚太守,有克制匈奴人的辦法。」鮮于輔傻了,心想這公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麼情緒如此的不穩定。
賈詡看透了我的心思,忙過來說道;「鮮魚太守,還不請公子到府中休息。」鮮于輔心裡有氣,剛才要殺我,我還請他到家裡休息,這瘋子萬一發起瘋來,要殺我全家怎麼辦。我過去拉著鮮于輔的手道;「鮮于叔父,曾經和我父同朝為官,而且多年鎮守邊地,戰功顯赫,袁熙理當以叔父之禮待之。」文丑正在下台階,聽了這話,差點失足滾下城樓。心想不是叫『死胖子』嗎,怎麼又成叔父啦。賈詡心裡也在想,這——這袁熙怎麼這樣,我的娘。
鮮于輔的太守衙門門前亂成一團。一堆堆的傷兵,一堆堆的乞丐,都蹲在門前兩排高大的玉蘭樹下。夕陽的紅光像赤紅的血漬從玉蘭樹濃密的樹葉間隙投射到磚地上。靠近門口,第一顆樹下,鮮于輔家的管家來福正在那裡分粥。他的面前支著四口大黑鍋。鍋底由枯樹枝和gan柴點燃的烈焰在呼呼的升騰著。寬闊的門前磚地上,千人攢動,喧譁如雷,像是打開了箱蓋,嗡嗡作響的蜂群。更像是一個傾巢而出的龐大的螞蟻家族,站著的躺著的坐著的攢動著的,喊叫著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片襤褸的衣褲構成渾濁的洪水,還有很多乞丐正在從不遠處向這邊涌過來。讓我不由得聯想起剛才匈奴人的蜂群,不過人家的是騎兵,我這邊是傷病。我的心裡還一陣驚異,眼睛裡耳朵里充滿了一張張飢餓的面孔和粗魯的咒罵。
四口五尺口徑的大鐵鍋臨時盤起的露天灶台,火焰從兩個灶口呼嘯著叫著跳著竄出一丈多高,灶台邊上擁擠的都是強悍的還殘存了些戰鬥力的傷兵,或是年輕一點的乞丐,他們擠在一起,密實的連一個稻草都插不進去。鮮于輔的親兵在一個文官的率領下正揮舞著棍棒維持秩序。強令人們排成三路縱隊,剛形成的隊列,在親兵們回頭的一刻立即瓦解,蜂擁的程度更加激烈。熱騰騰的鐵鍋里,翻湧著黃亮亮的黃米粥,人人手裡都攥著一隻黃碗或破瓷罐瓦盆。
文丑歉意的看了一眼身邊馬上的鮮于輔道;「鮮于太守,看來我是錯怪你了,原來你是在這裡賑濟災民。」
鮮于輔滿臉苦笑,肥胖的身子利索的從馬背上翻下來,走到忙於維持秩序的文官面前。那文官一臉的無可奈何,正大喊著,一邊用袖子,擦拭著從額頭上留下的汗珠。鮮于輔走過去,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韓,情況怎麼
57第五十七章遇見周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