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從冀州過來他一路也都有些渾渾噩噩的,按照一路與他隨行的人話來講,他對那杆鳳凰槍都比對周圍人的感覺親近。
其實趙雲一向是比較平和的性子,與人相處也是平易近人,並不會因為自己的本事而高高在上,之所以會給別人這種感覺,自然還是因為他心不在此。
不過即便再是心神遊散,當比斗真正開始,感覺到了來自於典韋身上的煞氣,趙雲立刻心神一凜,狀態也很快調至了巔峰。
典韋平常看似大大咧咧、粗獷魯莽,但作為當世最頂尖的武將之一,他對於氣息、氣勢的把握已經臻至毫釐,既能感受到之前趙雲的狀態不穩定,也能夠察覺到此刻對方氣勢的迅速攀升,在他心頭的威脅也越來越大。
不過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感覺興奮,舔了舔嘴角,感受著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嗜血感,又緊了緊雙手的一對金戟,下一個剎那他已經毫不猶豫的搶先出擊。
典韋所用雙戟是地道的短兵器,不過卻並不是一般長短,其中一支略長,有五尺七寸,另一支則只有四尺四寸,但正是如此,他卻能夠揮舞間達成攻防兼備的效果,這一套戟法其實絲毫不在呂布的霸王戟法之下,只不過現在的呂布早已經不流於套路,而典韋似乎還在慢慢摸索屬於自己最適合的那條路。
對面的趙雲眼前突然一亮,相比於典韋,他的感覺更加敏銳,尤其是他所使用的乃是長槍,更需要靈敏的知覺,典韋撲過來的剎那,他就感覺自己面前好像撲過來一隻吊睛大蟲,山林之王、兇猛無畏,氣勢逼人。
趙雲突然地就動了,在典韋堪堪距他身前僅一丈距離的時候,他長槍倏然刺出,這一槍平平無奇,卻後發先至一般,竟在典韋接近他的同時更快一步欺近了典韋身前,槍鋒更是直指典韋胸前正中。
典韋,明明是魁梧過人看似笨重的身體卻在心念一動間身形一抹,躲開了趙雲這一槍,而後更不等趙雲下一個拍槍的動作就將那支短戟往前一架,抵住了長槍,另一隻手同樣不停,長戟高高提起、重重落下,眼看著就要直接打在了鳳凰槍槍身上。
趙雲的臉上卻始終是平淡而自信的笑容,當進入了狀態,他的心身就全都沉澱在了這場決鬥中,也不自覺就流露出了超然而出塵的狀態,面對典韋的威懾他所做的卻只是將長槍扭轉,就像是撥弄琴弦一樣輕鬆自如,而那鳳凰槍卻像是帶上了靈性一般,槍身詭異的扭曲成一個弧度,而後猛然反彈,居然在典韋長戟擲過來的同時正面迎上去。
砰!
金屬交擊碰撞的聲音在此刻異常清晰刺耳,響徹整個校場,令旁邊觀戰的眾人都不禁心頭一震,好像也能夠切身體會到其中的激烈。
「文遠,依你之見,此二人勝負手如何?」站在高台上的呂布卻在此時漫不經心向身旁張遼問著,此時的他表情平靜,比起趙雲和典韋,他實力上並不一定能甩開多大優勢,但在心境上,卻勝過了不止一籌,所以此刻望著兩人的決鬥,他卻淡然處之,並不會出現張遼那樣有些緊張甚至有些躍躍欲試好似自己也要上場斗過一場的心緒。
「嗯?」張遼卻好似看得太過投入,竟然第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隨後便略帶尷尬地對呂布道:「這,主公恕遼眼光低微,尚看不出來。」
其實這個時候就問這個問題,還有點兒強人所難,畢竟方才兩人那交手一回合,試探的意味更重,彼此都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來,而就是如此,他們只是鬥了個勢均力敵,並沒有分出高下來。
當然本身這樣一個層次的交手,雙方的實力差距一向都是很小的,誰輸誰贏還真都不好說,受到影響的因素太多,甚至可能會產生彼此克制的情況,只不過目前在兩人身上倒還看不出來,但張遼心裡卻也微微一動,他感覺得到呂布這麼一問,不會是無的放矢,莫非是
想到這裡,他再次滿含敬畏的偷瞄了呂布一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武勇一絕的并州飛將,卻開始變得讓他看不透,而且這還不包括他的城府,而僅止於他的武力,對此時的張遼而言,只能升起高山仰止的嘆息。
呂布倒沒有刻意去注意張遼的心思,不然憑他此時感官的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