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劉備府差不多有數百步外,呂布才回過頭去遙遙望了望那其實早就已經看不清楚景象的府宅,然後默默嘆了口氣,終於卸掉了偽裝的賈詡湊過來問道:「將軍是為何嘆氣?」
呂布也不回答他,他不相信他不知道這個,只問道:「文和覺得,這劉玄德如何?」
「嗯……」賈詡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將軍果然沒有看錯,這劉備確不簡單,詡敬服。」
話尾還不忘不露痕跡拍了一下呂布的馬屁,不過賈詡對劉備的評價可是真心實意,而要能夠得到他不簡單的評價,也足以證明劉備的能力,讓賈詡都改觀了,要知道之前別說是董卓李儒,就算是他都難免小看劉備,只以為此人雖說是生具龍鳳之姿,但境遇實在多桀,而且如今還寄人籬下,實在難成大器;然而今日被呂布這麼一弄,劉備這樣的表現,別說是賈詡了,就是董卓聽說了也必然會在心裡嘀咕,從此對劉備的重視肯定也會提高几個量級。
賈詡又說道:「不過詡也覺得,這劉玄德不好掌握,恐怕那董卓也不能夠控制他,甚至遭其反噬,到時候也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也是李儒的難題,呂布點點頭,卻沒有感到一絲開心,「董卓還是被眼前一時之勝像所蒙蔽了!他以為勝了虎牢關,他就勝了天下,孰不知正因為此,才越發艱難,此時正當小心行事,可觀他近來行事,越發暴戾無章,洛陽是暗流涌動了。這劉備也是一個頗大的潛在威脅,只是董卓肯定對他絲毫不放在心上,李儒雖然知道,但也不能完全勸住他,夾在其中恐怕也很為難,所以也只能夠先囑咐我不要隨意去動他,也許也勸過了董卓,得到了首肯。既如此正此時期我不宜與他交惡,否則只會白白便宜別人,若非如此我今天也不用花這麼多心思,可惜付諸東流、只做了無用功。」
賈詡默然,但心裡深以為然,只是這話呂布可以說,他卻不能說,只好轉開話題問道:「這一次就當是一個試探,往後將軍想要如何對待這劉備,可有了想法?」
呂布看了他一眼,隱約覺得他這次問話另有含義,卻也不及深想,搖搖頭苦笑道:「劉玄德還真不是那麼好招惹地,別說此番目的沒有達到,文優那邊也會對我開始警惕,就是劉玄德恐怕往後也不好說了,這一次卻是來找他,卻是一個敗筆……」說有多後悔但也談不上,只是呂布想到自己以後考慮問題要周全一些,現在就等於在下棋一樣,一步走錯未必滿盤皆輸,但卻會影響深遠,不由得人不謹慎。
「倒也未見得,」賈詡居然一笑,說道:「將軍不必過於悲觀,今日之事看似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將軍不是多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妾麼?」
呂布臉上就有些尷尬之色,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馬車,想到裡面那個人,的確是難得的佳人,只是自己此來本意可不在此。
在劉備問出那個問題之後,呂布也考慮了很久,考慮劉備的意思,考慮如何抉擇。
那番話,劉備明顯是想要告訴呂布,他願意賠上自己的臉面、賠上自己的女人,今天的事情就這樣過去,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甚至他隨後還有意無意地點明:「說起來不是奉先來此,提醒了備,還差點忘了,廷尉大人一直以來對我兄弟三人多有照顧,卻還沒有親自登門拜訪過一次,若有機會備當儘快拜訪。」言外之意,就是說現在他還沒有明確站隊,至少沒有偏幫董卓來對付呂布,但若是這一次呂布逼得太狠了,毫不留情面,那就難說了。
而且這其中還透露出一個意思,那就是他很清楚呂布和李儒乃至於董卓之間那上不得台面的爭鬥,他自己在其中就算不是關鍵的一環,卻也可以成為一個重要的籌碼,不管是放在哪一邊,對另一邊都絕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劉備的姿態又拿捏得剛剛好,叫人幾乎找不出錯,呂布也只能夠感嘆:不得不說,劉備也是有他過人之處,就是此時,也還是顯得不慌不忙,而且他還十分懂得借勢用力,懂得憑藉自己的力量無法在洛陽對抗呂布,但呂布在這裡也不是說一不二地,就算對他再是痛恨,也的確如他所說,不得不考慮一下李儒的感受,更何況李儒之前才剛剛對他小小地警告了一番,曹性的事情更算是給他敲醒了一個警鐘——既然李儒一出口,呂布也沒辦法反駁,那麼當然曹性短期內的位置就那麼確定下來了,而以呂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