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宴席漸散,醉酒軍吏勾肩搭背去了一邊的軍營里休息。
姜維飲酒適度,留下協助打掃場地。
場地最中間的帷幕里,田信、馬超已經離去,虞世方、陸延、杜恕正親自打掃這裡,免得田信有重要物品遺落。
打掃時,受宴席時軍吏之間的粗鄙言語影響,餘韻尚在,杜恕講了一個他聽父親杜畿講述過的事情。
大意是某次魏王賜宴,由某人去前線嘉賞合肥立功的吏士,結果這批吏士飲酒沉醉,等酒醒後發現少了兩個金酒杯,這還得了?
然後其中一個身形雄壯、面目堂堂英武不凡的軍吏主動攬下責任,去找前來賜宴的黃門侍郎請罪。
隨後這個人就得到迅速提拔,從都伯直接晉升為牙門將……之後追隨張遼戰死在宛口。
杜恕口吻惋惜不已,卻讓虞世方、陸延聽著有些腿腳不舒服。
張遼、李典、樂進守合肥時,兩淮幾乎是無人區;長期駐守在這種與世隔絕的環境裡,中高級軍吏還好說;下級軍吏、軍士的日子就很孤苦了。
各種亂七八糟的感情糾紛都可能發生……這跟北府不一樣,北府最初形成時田信就很重視軍市建設,努力讓軍中吏士感受生活氣息。
後來有駐屯區域後,又積極開展家庭重組工作,儘可能的讓軍中吏士有正常的男女感情。
當世風氣中,軍吏、從軍漸漸成為賤業,遭受鄙視的原因,就在於軍隊的主體由良家子,變成了私人部曲。
破產的災民、流民,才會淪落為部曲。
時刻在生存線起伏的這些人,很難有一個相對正常的心態。
而這種部曲構成的軍隊,若是地方鄉黨、宗族武裝還好,上下感情親密,不會有離譜的事情。
若是災民、流民改編的部曲,那內部烏七八糟,什麼奇怪的人物都有。這樣的軍士、軍吏,外出征戰的軍紀可想而知;平日裡的作風也可想而知。
風評下降,自然就成了賤業。
杜恕講了一個魏軍內部流傳的黃段子,這顯眼是個硬通貨,當即拉近了與虞世方的關係。
虞世方、陸延也算見多識廣,則向杜恕講述一些南中、嶺南、湘州山林里夷人迥異於華夏的婚俗。那麼多的部落,總有一些比較特殊的部落。
與這些比起來,魏軍某個軍吏賣屁股已經不算新聞了。
帷幕外面,不飲酒的鄧艾不喜歡開口指揮其他吏士,挽起袖子跟著搬運桌椅;姜維是從小就習慣了指揮別人,身邊人手被他安排的井然有序。
而他卻在思索重設官職一事的背後,身為弘農都尉,郡中軍務由郡尉管理;他這個都尉只負責境內巡防、捕盜事務。
他又被虞世方推薦在南山學院掛了個騎科講師的身份,因此他得到了北府上軍校尉的軍階,每月也能領一份軍階補助。
不論是都尉、還是上校軍階,還有叔父的那層關係,都意味著他就那麼突然,又自然而然的一腳邁過了中級軍吏、高級軍吏之間那道深淵一樣的門檻兒。
作為一名預備的高級軍吏,他的目光也要達到相應的水準。
有一個原則是很明確的,那即是目前司州依舊是大漢的疆土,湘州、嶺南除了南海國以外都是漢室疆土……雖然是田信打下來的,可名義上是漢土。
所以治理各個地區,就需要不同的頭銜。
目前北府治理關中的法理依據是姜良的關中都督一職;這個職務太重要了;因此姜良還兼任著北府中將一職,是受北府管理的一名將軍。
因此北府的治政策略,可以通過姜良發布到關中。
同理,其他地區也都維持著這種表面的尊重,北府是通過正常的官職、法理管理這些地方。
而同為三恪的關羽、張飛都已經有了封國,田信至今沒有封國……這就意味著陳國的新官制,目前只能用在南海國,並遙控治理整個嶺南地區。
現在更改官職,在關中設立、加封陳國的官職,這肯定是來治理田信封國的。
以關中的重要性,斷然不可能裂土,淪為田氏的封國。
所以只會在關中周邊找一個大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