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的問題很大,陳群的提議影響也不小。
現在輪到陳群去抽司馬懿的脊椎骨,抽掉挺直的脊椎,讓司馬懿重新俯首聽命就可以了。
怎麼看國內的形勢,都顯得很不正常……就連漢室朝政變動,也很是詭異。
兄弟兩個圍繞著陳群當時的提議討論,沒討論出一個結果。
而劉曄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討論,劉曄穿一領棉紡的素色中衣,外罩對襟黑紗衣,錦帶束腰盡顯儒雅。
兄弟兩個一看對襟紗衣就知道劉曄已經出門購物了一趟,買了這種起源於江都,漸漸流行於天下的對襟罩衣。
就連這個冬季突然流行於北府的呢絨軍大衣,實際也不過是對襟紗衣的增厚、保暖改進版本,製造款式一致,算不得離奇。
劉曄坐在上首,多少有些不習慣。
北府、漢室流行的太師椅、長腿大桌……在魏國自然受到意識形態的阻撓。
劉曄身為國家重臣自然要有所表率,對於這種新式桌椅有些不適應。
不過坦然用屁股坐著……真是舒坦呀,老胳膊老腿輕鬆愜意,不似地上正坐還要緊繃著肌肉、筋骨。
落座,劉曄面容沉肅掩飾坐姿引發的奇異感,講述:「館內北府吏士,館外販夫走卒如今皆面有驕色,可見田氏代漢已然人盡皆知。」
甄像、甄暢正襟危坐,甄暢聽了感慨:「既如此,其國內事務冗雜,必無心於戰。」
劉曄也是面有感慨,漢室社稷終究難保,身為漢室宗室一員,多少有一點點失落情緒。
畢竟已經是分家很多代的宗室,家中又非世襲王侯,對漢室社稷的認同終究沒有那麼強烈。
與劉表類似,劉曄是宗室出身的名士……是主動擁抱潮流,才被潮流捧起來的青年俊彥,被汝南許劭評價為『佐世之才』。
不主動交涉、應酬、表現自己,許劭這樣的輿論領袖怎會關注他一個普通的宗室子弟?
擁抱了流行文化,交際圈的不斷影響滲透,整個人的理念、側重點自然會發生一點變化。
世上沒有不死之人,沒有不亡之國。
認同了這番理念,接下來無非就是選一個對天下蒼生更有利的新主、新朝。
這一點來說,當世絕大多數人都是這種想法,算不得離奇。起點中文
哪怕是季漢,也是創立的新朝,是漢室的另一種延續。
與魏國比起來,季漢是漢室偏遠旁系血脈創建的,魏國是女婿繼位創建的。
論法統,誰比誰更正義……實際上還是要好好辯論一番的。
因此劉曄沒有什麼負罪感,更沒有太過強烈的愧疚感……亂世中人,沒有那麼多的感情負擔。
此刻身負國家重要使命,劉曄只想完成自己的工作。
至於未來……那是所有人的未來,自己不必強求,隨波逐流即可,能一展所長、發揮影響力最好。
館舍附近的吏民都認為自家公上要當皇帝……已經騎虎難下,不可能再退縮。
劉曄已經確定,口吻確鑿:「自張翼德撤軍歸國休養以來,漢室朝廷加拜陳公為大司馬,總督軍府兵事。我聞近來又有詔令,使夏州為陳公封國,雖無王爵,但已位列諸侯王之上。」
三恪創立時就是皇下貴爵,地位就在尋常諸侯王之上,只比太子低一些。
甄暢陷入思索,甄像突然提問:「子揚公言下之意,是指陳公並無開創霸府,總攝朝政之意?」
這是王莽、以及自家武皇帝的路線,以大將軍、丞相之位開創霸府,以霸府施政替代朝廷,逐步收攏權柄於霸府之內。
等一切都穩定,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朝野自無異己分子後就讓渡帝位。
劉曄稍稍思索,還是肯定點頭:「陳公行事向來倔強,如今就恐節外生枝。我以為,漢室帝柞就終於今歲。」
甄像眼睛眨動總覺得這樣做太過冒進,可漢軍、北府就沒做過幾次穩重的事情。
仔細研究漢室各處的封疆大吏、重臣,敢於跟田信叫板、死硬對抗的人……幾乎不存在。
唯一一個死硬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