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在沉沉入睡之時,豹騎之人從山林慢慢摸了過來,觀其道路上,軍士囤積輜重糧草的路線,可知其在何處。
於是繞道山林之內,從小路而出,艱難摸行,牽馬而走,在耗費半個時辰後,舉火為號。
剎那間,火矢飛射,筆直的飛進了草料囤積的營寨內,率先引起了戰馬嘶鳴奔亂,那些馬匹不斷扯動韁繩,馬廄內狂奔扯動。
接著,便是有幾十人抱著火油,迅速貼近營前,奮力將之扔入其中,伴隨著火矢接連落下,很快大火燃起。
「事成!扯!」
一見火勢燃起,豹騎的兵當即上馬狂奔,頭也不回,雖有一二人被飛矢射中,但卻也強忍著伏在馬背上,遠離此處。
而劉祥軍前來追逐時,已經跑遠了。
他們還只當這不是來犯,只是襲營糧草。
今夜恐怕要折損許多。
很多將吏連忙呼喝,穩住軍心不亂。
「去拉馬!去拉馬!」
「只是敵襲燒毀糧草地,立刻救糧草!」
「將戰馬拉開!」
「派先遣營出去追殺此騎,他們走的是封丘,一定跑不遠!曹操給俺們送馬來了,無需擔憂也!」
「切莫著急!」
疲憊的兵士剛剛起身,原本慌亂但幾聲呼喝之下,各自也都有了動向,而後在將軍們的命令下,沿河取水,來救援糧草。
但剛到河岸便,上千人持桶排列,準備傳桶澆水,儘快撲滅大火的時候,就從河岸兩側的山林內殺出了騎兵。
「殺!破中軍斬劉祥!」
「你們已經中計了!」
「南陽賊寇,敗軍殘勇!也敢入犯兗州!!」
「蠢笨腌臢貨!你等中了我家將軍之計!早被引君入瓮了!」
「此地已被我兗州十萬大軍包圍,爾等束手就擒!!」
「四面而攻,賊將必不能逃!殺之!」
「敵羞!吾去殺之!」
無數人吶喊之下,讓取水的將士頓時慌亂,做散而逃。
這騎兵本來沒那麼多人,只是戰馬奔騰的聲音宛若擂鼓,而火光忽然大亮,令人心中慌亂。
再加之現在糧草被人襲擊大燃。
這些遠來的南陽兵措手不及。
不是說好的曹軍到達最短三日嗎?!
怎地今天晚上就到了!?
此時大家都在疲睏,就等這一夜行軍到達時可以休憩,上半夜已經睡去的人還未精神,而下半夜未換班的兵士甚至還在迷茫。
一時慌亂之下,被騎兵霍地追上,接連斬首。
將士慘叫聲不絕於耳,很快大範圍傳開了去,在中軍之前,大營所有將士顧不得糧草,唯有起行來穿衣,披甲上前列陣。
可重騎襲來,哪裡還有時間讓他們準備。
為首的兩人在戰馬上極其靈活,左砍右劈毫不停歇,且絲毫不受用力影響,仿佛就在平地飛奔,活動自如。
而且力道比一般的騎兵還大。
原本騎兵就已經是勢不可擋了,這還是如此兇猛的重騎,只是在一波交鋒,就已經衝散了劉祥軍的信心。
軍陣之內,全是「中計」,「十萬」的各種怒吼,就好似這裡真的有數萬人在各出圍攻。
帳內將軍紛紛出來時,已經殺進了前營。
劉祥披著戰甲,滿頭大汗的跑出來,雙目還在迷離,視線都不明!
這夜裡,並非是他貪睡,而是疲憊至今,好不容易布置好了防備,將探哨置出去幾十里。
防的就是東郡鄄城的兵。
這些兵,難道不是從東郡出來嗎?!
陳留哪裡有這等伏兵防備,張邈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何人,何人來犯?!」
「曹軍十萬,夜襲我軍營!」
「啊?!」
「吹牛!」
劉祥當即叫人牽來了戰馬,高舉長刀大喊道:「諸位莫亂,與我且戰且退!兗州哪裡有十萬兵馬!」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