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的書信,務必隱秘送來,曹孟德現在以懷柔之態,要取我陳留。」
張邈說這話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實際上這代表了他現在心裡已經到了一個極其複雜的境況,用一句天人交戰來形容也不為過。
若說情誼,他和曹操自小認識;若說恩情,曹操此次若是不來,陳留應該會落入袁術之手。
袁術和張邈不算盟友,彼此關係親近曖昧,有一段時間倒的確是一同行事,可兩人本身理念不和,只是在反對袁紹上一致罷了。
這陳留,袁術肯定還是要占的,當然,張邈心中還是有些承認,當時有賭的成分,賭的是讓出陳留,讓袁術和曹操彼此征戰相鬥。
他,或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可結果,實在是讓人心中一緊。
因為張邈若是助曹力戰袁術,那麼他將得到重用,至少現在每日在曹操身邊共事的人就不是鮑信,而是他張邈!
「曹操,逐步壯大,欺人太甚了。」
實際上,張邈為陳留太守、張超為廣陵太守,兩人經營了兗州這塊地盤多年。
就因為曹操入主東郡,拉攏了鮑信,之後只能不了了之。
而表面上,曹操對張邈一直很好,頗為尊敬,注重少時的情誼。
可越是這樣,張邈還就越懼怕。
這兗州,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各方勢力其實十分複雜。
既然和自家兄弟聊到了此處,張邈也就不再藏著話了,索性心一橫把這段時日的火氣和委屈全都說出來。
「你且說,我有八廚之名,得士族青睞,得百姓敬仰!可他弄出個什麼軍屯之略,現在春耕如火如荼!之前又平定了青徐亂賊,百姓只念他曹孟德!誰還記得我張邈!我也是治郡能臣啊!」
這一聲吼,張超都有點沉默了,以往兄長也是雄主,喜怒不形於色,現在被逼成這樣。
也是這一年來,形勢壓倒所致,的確大勢已去,有點難以挽回。
現在要麼就想辦法扭轉局勢,要麼就真的完全歸附曹操麾下。
「你說啊!我屯糧在陳留,以圖仁義之名,結果曹操開倉放糧收治流民!」
「我經營數年,與兗州諸賢關係匪淺,彼此利益糾葛極深!可任用之人無數!他卻主張什麼唯才是舉!推舉寒門白身!倒行逆施!」
「現在,我麾下猛士多有投他處者!有人調任去還用州牧之令,知曉要我首肯。」
「有的人走了都不說一聲!那郭孟譽!用匡亭之功換了一個帳下憨吃狠脹的執戟郎,還有一百本書,還特意到我面前來要!這不是羞辱是什麼!這是羞辱!羞辱!我還要笑著恭賀他所立之功!因為是曹純帶著虎豹騎陪他來的!!」
別說了。
張超捂住了額頭,代入了。
「還好沒來找我,」他輕聲的嘀咕道。
「你說什麼!?」張邈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惚中仿佛聽到了一句足以在他心上扎一刀的話。
「我說,此事必不可再拖延,否則兗州皆入曹操之手也。」
「你剛才說了這麼多嗎?」
「我」
兩人面面相覷。
張邈圓潤肥胖的臉抖動了幾下。
最終沒說什麼。
「寫書信,告知公台來一敘,再尋良機。」
東郡,鄄城。
郭誼的府邸。
「孟譽,你又花錢了?」
戲志才身著黑色廣繡長袍,在正堂一臉茫然的盯著他,一隻手抬在半空,動作略微僵直。
「什麼意思?」
郭誼俊臉微紅。
「我來時,聽探報說你風評不錯,傳言有復聖之風!無論於何地,皆悠然自得,篤心求學,乃吾輩楷模!!」
「伱是不是花錢了?」
這年頭,雖說也會對賢人有所敬佩風評,但這種事一般不會穿得這麼快。
而以往,為了能夠達到快速得些許名聲的目的,儒生們或多或少會暗示友人、隨從等,將一些事跡傳出,慢慢積累名氣。
實在
第三十二章:他?!我必不和他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