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好像刻意留給他的一樣。
「我必須考慮,這是否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
糜竺心中暗道。
若是別人也就算了,現在眼前這位,那可是曹氏身邊的紅人,曹氏的女婿,日後能夠做輔政重臣的人之一。
地位至台司乃是必然之事。
我不資助他,還能資助何人?郭誼又不是拿著我家中錢財,去花天酒地,享樂榮華。
他是為了造福百姓,且制護境之民也!難道現在三州的安樂,還不足以令人如此追隨嚮往,不令人心生守護之意嗎?!
當得!
糜竺自己勸好了自己,然後立身而起,直接從主位上下來,走到郭誼面前,跪坐於對面,稍稍湊近後鄭重的道:「中郎將,若是缺少錢財與礦物,缺少石料與皮質,我家中囤有極多。」
「無論金銀、精鐵、甚至有巨木龍骨,還有四囤糧食,都可資與中郎將用度,這支精兵,我來為中郎將裝點,如何?」
「哦?」郭誼當即面色一滯,微微而笑,嘴角都因此慢慢上揚了,這糜竺,真會做人,真會說話。
孫乾還有些士子氣,說話時較為儒雅,講究禮法。
而與糜竺交談卻沒有這等感覺,直白明朗,很是乾脆,將很多話都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拐彎抹角。
「家中資產,若是待守與藏,按照現在曹司空的政令,力志海內清平也,倒是也並不算什麼,足以讓我等度過此等亂世,可如何能安心呢?」
「現在聽聞了中郎將之言,為世求此百年之計,如何不令人震撼?敢問,中郎將所求為何?」
糜竺還有些酒氣,故而情緒略有激動,卻也是目光灼灼的盯著郭誼看,看得頗為真切,他想要一個答案。
郭誼想了想,反問道:「君自離呂布而去,在此處隱居,雖衣食無憂,有田土桑陌之樂,但每日心緒如何?」
「每日?」糜竺低頭沉思,然後作答道:「每日雖不缺衣短糧,但每逢思起亂世無處可去,心中卻只有迷惘,不知如何是好。」
郭誼當即上身微微後仰,面色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頭沉聲道:「這就對了」
「請君再回答我,這世間最大的樂事是什麼?」
糜竺面露正色,疑惑道:「是安貧樂道?」
「不是。」郭誼搖了搖頭。
「那——」他詫異低頭,再思索後才抬頭,「應當是壯志得酬,故而名滿天下?」
「也不是,」郭誼依舊是搖頭。
「難道是金玉滿屋,且良田無數,得錢財之樂也?」
郭誼啞然失笑,還是搖頭,嘆了口氣悠然道:「是伱什麼都不做,但卻覺得心安理得。」
「那就說明,這世間已經不需要你去做什麼了,可安心享樂也。」
糜竺頓時上身後撤了些許,坐正了身姿,心裡仿佛是敞開的決堤口,一下將這些時日的苦水都敞出,郭誼的這番話,真正擊中了他的心扉。
你什麼都不做,在享受安逸的時候,心中卻能覺得心安理得。
能夠做到這點,要滿足的可太多了。
首先當是衣食無憂,而且功成名就,然後便是這世間的確也再無禍端,可真正有幾人能做到?
郭誼的追求,反倒應該是所有人返璞歸真的追求,這不是功名利祿可以給的,這是自己內心的抱負得以實現之後所得。
糜竺更為這句話而動容,「哈哈,哈哈哈」
他在想通之後,直接大笑了起來,對郭誼笑道:「光憑這句話,便足以讓我跟隨,在下將當助中郎將也。」
「我替萬民以謝君之慷慨,且當舉薦為官吏,請切勿推辭。」
郭誼也正色,拱手相請。
糜竺沒說什麼,只是低頭行大禮,日後請准跟隨左右,為郭誼出謀劃策,哪怕是為他的計策奔波,也是功績。
這樣的豪士,糜竺已經不能用年歲來衡量了,這郭誼,一舉一動都是極有魅力之人,並不遵循儒家的禮法,但是卻又按照儒家的禮遇思想來做事,實乃是妙人也。
和他相處,有一種莫名的親和感,不會覺
第一百一十一章:是你小子說我暴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