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還如此篤行好學,先生果然是非常之人,今日在酒席上,是雲長頗有冒犯。」關羽也是實在人,他明白郭誼也看出了自己所言被郭誼察覺,所以立刻道歉。
郭誼擺了擺手,繼而露出誠摯的笑容,「此也是人之常情,但其實我如此說,能鼓勵關將軍繼續勤學。」
「是成人之美,如果這樣能夠讓將軍心緒安寧,只是喪去一點爭勝心思,那自是欣然舍之,絲毫無戀也。」
「關將軍在軍中以義氣聞明,治軍嚴格,深得將士之心,能有這樣的將領,其實郭某足夠安心了。」
「哈哈,呵呵呵」關羽臉色動容,不斷悠然撫須,他自這多年起事來,在討董時見過諸侯嘴臉,又在北地看公孫瓚漸入歧途,曾聞徐州陶恭祖收賊眾多,多年未見郭誼這樣的人物了。
謙謙君子德,如此赤誠怎能不令人欽佩。
能有這樣的軍師為輔,哪個將軍不喜歡呢?怪不得與郭誼搭過的將軍,每一個都是極盡讚譽之能事。
想到這,關羽也鄭重拱手,於郭誼拜別。
第二日,郭誼已起行,而關羽、徐晃駐守龍亢,曹昂因為曹操的書信上說「需在龍亢前線,多與關羽討教」,故而沒有回到下邳,又留在龍亢合軍。
此時龍亢各處駐軍一萬三千六百多人,護百姓則是十七萬餘,已經開始按照軍屯之法,且推行大漢戰時取城政策,將百姓安置。
局勢,一時趨於平穩起來。
郭誼和典韋,則回到了淮陵軍營,和陳登一起駐守渡口。
剛回來,諸葛亮就拉著郭誼進了軍帳,他滿臉的糾結和不解,臉色都有些發黑,好似已經被什麼疑團糾纏了很久。
帳內陳登也在,看他那發冠都沒戴好的樣子,眼上還掛著教沉重的眼袋,許是有事情憂愁。
他只看了一眼郭誼後,連忙起身快步走到郭誼的面前來,眼睛裡血絲遍布,直愣愣的盯著他:「回來了?你還知道回來?」
「啊,回來了」郭誼稍稍後仰,但心裡不明白這哥們兒怎麼了,就離開七日不至於這麼思念吧?
難道我魅力已經提升到這種地步了嗎?
「你看看你的弟子!」
陳登近乎咬著牙道。
郭誼轉頭看向諸葛亮,小伙子恬靜的端坐著,儀態優雅,面容有一種逐漸成熟的英俊,除了有些疲憊神奇之外,一切都和自己頗為相似。
都是那麼英武不凡,沒什麼問題啊。
「他怎麼了嗎?還是跟我一樣英俊瀟灑啊。」
「嘖,不是看這個,」陳登牙都要咬碎了,眼皮不斷顫動著,「伱一離開,他就來找我解惑,而且大部分我都答不上來!最近更是因一題,卡了一日之久,我和他深思一夜不得其解!」
郭誼頓時皺眉後仰,感覺以後得離陳登遠一點,好像哥們兒已經不太正常了,「你不會不答嗎?」
「哈哈!」陳登直接瞪大眼睛笑了,「不答!?不答這小子就在面前眼巴巴的看著,然後誠懇說一句『你與我老師相交莫逆,我為老師唯一弟子,待我何薄也』,你教出來的好弟子啊!這說辭專拿人要害!我卻難以反駁!你以為他叫這一聲叔父,我沒有付出代價嗎!?你們師徒真的,宛若捕蝗田地!」
郭誼疑惑道:「捕蝗田土?何解?」
「遍地是坑啊!!!」陳登這大罵的話,把郭誼和典韋全逗樂了,要不說人家是徐州大才呢,說話真有學問,罵人都拐彎的。
陳登在一旁面露恐懼,繼續述說:「我若是說公務繁忙而無法解答;若是說身體抱恙急需休息。他便會用一種生無可戀的冷淡眼神瞥我一眼,然後在一旁幽怨嘆氣!郭孟譽你告訴我,這模樣像不像你?!」
「他年級輕輕,已經知道言行以攻心了!你今日既回來了,趕緊給他收拾一頓!」陳登血絲遍布的眼睛眨了眨,然後嘴角顫抖的下撇了去。
實在是委屈壞了。
「要不你先睡會吧」郭誼看得不忍心,勸他去睡一覺先,不然哥們兒再熬下去怕是要道心受損了,以後聽見別人問問題就要罵人。
看他不怒反笑的模樣,就知道已經遊走在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