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在此,都是頗有才學,互相欣賞,方才相聚,也全賴有妙館這種地方,比起一般的酒舍勾欄都要高雅許多,不必去和人廝混,也能名正言順的飲酒相聚。
主要是這裡的酒好,有一種花香芬芳,不似其它地方多有綠蟻浮於表面,所以同好。
這地方貴。
但他們覺得,貴的地方唯一的不足,便就是貴。
而便宜之地,唯一的好處,便也只是便宜,而已。
故而願意到此相聚,也好來得熟了問問這妙館身後到底是何人,能育這些賦詩、飲酒、舞劍皆有所長的妙女。
還不可碰也,都為月宮中人,只可遠觀與近談。
「今日後,此事定當引起朝堂注目,若能復郭孟譽之職,那便振奮單家之心,才學日後當為優也。」
「若是如此,我等也能求取一席之地,求得才學自薦,定有作為。」
「這話倒是不錯,但諸位且想,若是趁此時機,能復興當年月旦評之盛況,其不更好?當初月旦評,以家世為傳,多為士子與名,但現在若是復興,則可尋名士主持,當以才學、策論為品,這樣既可服眾,也能令眾人信服,激起萬千學也。」
「不錯,阮兄所言極是。」
「如此,且看近日傳言便是,郭孟譽若是能得復,便可算興矣,那我等也不必行此豪放姿態,也還當再尊禮儀。」
「哈哈哈!!我們剛豪放起來!」
就結束了。
這等儀態,怕是還要再等十數年。
要麼是盛世以豪,要麼便是再亂而擺!
自這一夜起,得知消息的學子、士人幾乎都在等著結果,這一場兵變最終到底會如何。
不過他們著急。
郭誼顯然並不著急,兵變的事情他早早知曉,但還在家中等著天子親自下詔讓他去平定。
所以今日還能有心思,在府中和人周旋。
郭嘉在下午時,就從軍營拿了美酒,到郭誼府院來拜會,他拿了很多,足有十幾壇。
郭誼沒辦法,只能吩咐庖廚準備了餐食以招待,但一直喝到後半夜,郭誼就受不了了。
「兄長,我當真沒事,你回去吧。」
郭誼在堂上直接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
郭嘉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進屋就說明來意,覺得郭誼此次受了委屈,特拿來酒水和他相敘,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郭誼心裡明白,最近這段時間的確是有點委屈。
這雖說已明約乃是以退為進,但在這退的時間內,多少是要招人譏諷,笑看的,郭誼還得忍著。
軍中文武,也不會所有人都願意捧著他,總有一兩人等著看郭誼的笑話和下場。
不過,這事他本身還真就無所謂,心中只是覺得,是不是自己的「魅力」最近過多了,所以才導致了郭嘉替自己不滿。
於是,從郭嘉來勸說寬慰,倒變成了郭誼勸他寬心了。
兩人一來一去,也就喝到了現在。
到晚上,郭誼實在是忍不住了,要養生豈能晚睡,太晚了要傷身體,只能送客。
「再喝三觥,你我本是同鄉、還是同族,難道不值今日為兄來陪你暢飲嗎?!」郭嘉眼神迷離,言辭懇切。
說得郭誼也不好推辭。
人多少是能共情的。
「孟譽,唯有酒醉,方可寬心,你若是喝醉了回去倒頭便睡,反倒鬆快些,我聽聞你最近一直在四處調任兵士,麾下已有上千,為兄怕你累到,知你心中煩悶,煩這世道為何如此。」
「不是,」郭誼苦笑了起來,「這話已經說了四遍了,你回去罷,我是真的想睡了。」
「干,再干一觥。」
郭嘉聽完了這話,也不再多言,只是要求和郭誼再滿飲一觥,然後走近來盯著郭誼看,道:「你醉了?」
「醉了。」
郭誼點了點頭,裝得雞啄米一樣,「困頓不已,無法相陪。」
其實因為體內能力,他現在還清醒得很,畢竟身體解毒的能力早已非一般人可比,這酒里就算是有催睡的藥,郭誼